第208章 印踪初现(2/2)
会议结束后,沈砚之独自留在会议室。他摊开笔记本,开始整理所有线索:
“祠守印”已找到,但使用方法不明。
地下可能有水力驱动的发电设备,为某个装置供电。
那个装置可能是无线电设备,持续发送或接收信号。
“听涛生”的真实身份仍是谜。
海外势力“华东复兴会”已介入,可能在天津有人员活动。
赵光华现身天津,目的不明。
夏至日开启石门,需要特定时辰和条件。
石门后可能有关于苏曼卿下落的线索。
这些线索交织成一幅复杂的图景,而夏至日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节点。
下午两点,冯建明带来了水利局的初步回复:“根据历史资料,‘盐坨祠’旧址下方确实有一条废弃的地下河道,是晚清时期为引水制盐开挖的,后来因为海河改道而逐渐干涸。但1950年初的地质勘察显示,那条河道在雨季仍有少量渗流水。”
“渗流水量能否驱动小型发电机?”沈砚之间。
“理论上有可能,如果水流落差足够大的话。”冯建明回答,“我们准备派勘探队下去看看,但需要时间准备设备。”
“要快,但也要隐蔽。”沈砚之叮嘱,“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我们在调查地下河道。”
下午三点,周晓阳急匆匆走进会议室:“沈工,监测组有发现!”
沈砚之立即起身:“什么发现?”
“在遗址东侧约三百米处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我们发现了这个。”周晓阳将一个用布包裹的物件放在桌上。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台老式的德制“哥利亚”短波收音机,体积不大,但保养得很好。更重要的是,收音机的调谐指针固定在一个频率上:7.235兆赫兹。
“这个频率……”沈砚之立即调出无线电监测记录,“是我们之前监测到的异常信号频率之一!”
“对,而且收音机是温热的,显然不久前还有人使用过。”周晓阳神色严峻,“仓库里还有简易的生火痕迹——铺盖、干粮、水壶,但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到的时候,炉子里的炭火还没完全熄灭。”
沈砚之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人在遗址附近监听无线电!监听谁?是监听他们的行动,还是在接收地下设备发出的信号?
“立刻搜查周围区域,但不要打草惊蛇。”他命令道,“如果对方是专业人士,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发现了那个据点。”
“会不会是赵光华的人?”孙大勇问。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海外势力的人。”沈砚之思索着,“赵光华在天津出现,然后我们在遗址附近发现监听点,这两者之间很可能有关联。”
就在这时,指挥部外传来汽车刹车声。一名公安同志匆匆进来:“沈砚之同志,有您的加急电报,上海来的。”
沈砚之接过电报。电文简短:“鬼灯再现,昨夜黄浦江沉一货船,船主失踪。另,截获加密信号指向天津,频率7.235,内容待破译。王振华。”
7.235兆赫兹!正是那台收音机调谐的频率!
沈砚之的心脏猛地一跳。上海和天津之间,通过这个频率联系。而“鬼灯”和沉船事件再次发生——这是警告,还是某种信号?
他立即回电:“天津亦发现该频率监听点。加强沪上监测,注意安全。沈。”
电报发出后,沈砚之陷入深思。情况比他预想的更复杂。不仅“义安社”内部有分裂,海外势力介入,现在连上海的诡异事件也与天津的发现直接关联。
那个在遗址附近监听的人,现在在哪里?他听到了什么?又向谁报告了?
黄昏时分,勘探队传来消息:在遗址地下约十二米处,探测到明显的水流声,流速和流量都超出预期。更惊人的是,他们还探测到了金属管道的存在——似乎是一条引水管道,从海河方向延伸过来。
“果然有水力系统。”沈砚之看着勘探报告,“那个运转的设备,很可能就是由这套水力系统驱动的发电机供电。”
“要不要掘开看看?”冯建明问。
“暂时不要。”沈砚之摇头,“距离夏至还有两个月,如果我们现在破坏地下结构,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而且,打草惊蛇。”
他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今晚加强遗址周围的巡逻,特别是那个废弃仓库附近。如果监听者回来取东西或继续监听,我们就能抓住他。”
夜幕降临,天津城华灯初上。沈砚之站在指挥部二楼窗前,望着远处的海河。河面上船只灯火点点,与岸上的灯光交相辉映。
这座城市看似平静,但地下和暗处,各方势力正在角力。而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口袋里,“祠守印”沉甸甸的。这枚小小的印章,承载着百年的重量和秘密。而在两个月后的夏至日,所有的重量和秘密,都将迎来揭晓的时刻。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步步为营,应对可能来自各方的威胁和陷阱。
远处的钟楼敲响了九下。夜色深沉,天津渐渐沉睡。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人影悄悄走近海河边的一处废弃码头。他点亮一盏绿色的灯笼,挂在码头的木桩上。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幽幽的光。
那是“鬼灯”。
人影在灯笼旁停留片刻,将一个防水的油纸包投入河中。油纸包顺流而下,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做完这一切,人影迅速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河面上,只有那盏绿色的“鬼灯”还在摇晃,像一只不眠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城市的暗夜。
指挥部里,沈砚之接到巡逻队的报告:“发现绿色灯光,在遗址下游约两公里的废弃码头。”
他立即走到地图前,标记出位置。那个码头,正是当年“盐坨祠”运送盐货的主要码头之一。
“鬼灯”出现在天津了。
这不是巧合。
沈砚之知道,对方的行动正在加快。而夏至日之前的这两个月,将不会平静。
他拿起电话:“接北京,我要直接向李处长汇报。”
夜更深了。天津在沉睡,但有些人注定无眠。
而在城市的另一处,赵光华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戴着耳机,仔细调整着收音机的频率。耳机里传来经过加密的“嘀嗒”声,他快速记录着,然后在密码本上查找对应文字。
译出的电文只有五个字:“月圆,老码头。”
赵光华看着这五个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关掉收音机,走到窗边,望向夜空中接近圆满的月亮。
明天就是农历三月十五,月圆之夜。
好戏,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