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老子的锤,不砸虚的只打实的(1/2)
晨曦刺破云层,金光万道,却照不出一丝暖意。
铜城没有在炮火中化为齑粉,反而在万民心愿汇成的钟声前一刻,如沙堡般无声崩解。
砖石、梁木、乃至于承载了百年烟火的街巷,都在这第一缕阳光中化作尘埃,纷纷扬扬,归于大地。
那口本应镇压邪魔、昭告胜利的无形巨钟,连一声嗡鸣都未发出,便如一颗沉重的泪滴,悄然没入地底深处,循着那条躁动不安的龙气,缓缓向北方潜行而去。
我瘫坐在废墟边缘,胸口那根铭愿钉依旧深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试着抬手,想把它拔出来,可指尖刚一触碰,便是一阵无法忍受的痉挛。
血,顺着我的指尖滴落,渗入脚下焦黑的石缝。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几滴血并未洇开,竟被干涸的泥土贪婪地吸尽。
下一秒,一株通体漆黑的茎秆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顶端绽开一朵血红的花。
花瓣层层舒展,中心浮现的,竟是千叶临死前那张扭曲而不甘的面容。
“妖孽!”韩九娘眼神一凛,手中短刀划过一道寒光,刀气精准地将那黑花斩为飞灰。
可她刀锋未收,十里之外,另一处废墟中,一株同样的新芽已然破土。
这根本不是毁灭,这是最恶毒的“寄生式传承”。
他们将这场惨烈的失败,烙印成一道深入骨髓的恐惧符咒,再借由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种下种子。
他们要让后世子孙看到这遍地开放的“怨念之花”时,只会得出一个结论: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毁灭,唯有顺从,才能苟活。
“嗬嗬……”骡子低沉地嘶鸣着,用它那只剩半截的脑袋拱开一块烧得焦黑的铁皮,推到我的脚边。
我低头看去,那是一块运尸车上的牌照,锈迹斑斑的铁皮上,用红漆写着三个字——归不得。
这是我们出发的地方,也是我们永远回不去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剧痛让我头脑清明了些许。
不能就这么倒下。
我强撑着坐直身体,从怀中摸出一根随身携带的桃木针,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耳垂。
一滴滚烫的血珠沁出,我将其挤入掌心,又捻碎了那枚救过我性命的小钟残片,将血与粉末混合成粘稠的血膏,缓缓涂抹在自己的眼睑之上。
“天清地明,阴阳借法,痛我所视,见我所伤!开!”
“痛视术”,以自身最深的痛楚为引,窥探天地间最隐秘的伤痕。
刹那间,我的世界褪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黑白与血红。
眼前的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横贯南北、蜿蜒起伏的巨龙虚影——这便是华夏龙脉。
然而,此刻的它,却像一条被活活打断脊梁的巨蟒,痛苦地翻滚着。
在它的脊椎之上,铜城溃散后反噬的地气凝聚成一个个暗红色的斑块,如同致命的毒瘤,正疯狂地侵蚀着龙脉的生机。
更让我心胆俱寒的是,这些毒瘤并非静止不动,它们正随着那些四散迁徙的百姓,如瘟疫般扩散。
视野中,无数个代表活人的白色光点正在蹒跚移动,其中一些,竟开始梦游般地脱离队伍,直挺挺地朝着北方走去。
他们的动作僵硬,口中却在喃喃自语,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回家……回家……皇军发粮了……有白面馍馍吃……”
这不是洗脑,这是比洗脑更可怕的“创伤代偿”。
极度的恐惧与饥饿,已经摧毁了他们的神智。
在他们残存的意识里,将他们推入深渊的敌人,反而成了唯一的希望与救赎。
他们把最深的恐惧,当成了回家的路。
“咱们砸了庙,鬼却住进了人心。”韩九娘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
没错,这才是敌人真正的杀招。
攻城掠地只是表象,诛心灭魂,才是他们的目的。
我不能放任这些地气毒瘤蔓延,否则不出三月,半壁江山都将沦为一片毫无心智,只知叩拜强权的行尸走肉之地。
玉佩中的《地脉志》在我脑海中急速翻阅,关于镇压地脉反噬的法门一闪而过——“镇厄三法”。
其一为“封”,需金丹境高手布下九宫八卦大阵,封锁地气,慢慢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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