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践踏（2/2）

无名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刘爷，眼神冰冷，毫无生气。

这眼神让刘爷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随即恼羞成怒：“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他抬起脚，作势要踩向无名的脸。

“不要！”石头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在无名前面，灰白的眼睛“瞪”着刘爷的方向，“不准你伤害无名哥哥！”

刘爷的脚停在半空，他看着这个盲眼小乞丐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强出头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哟呵？小瞎子还挺讲义气？行啊，想护着他是吧？”

他收回脚，对旁边的手下示意：“把这小瞎子带走！正好城东李老爷家缺个试药的童仆，这小瞎子反正也看不见，正合适！”

两个打手立刻上前，粗暴地去抓石头。

“放开我！放开我！无名哥哥！救我！”石头拼命挣扎，哭喊声撕心裂肺。

无名目眦欲裂！他发出低沉的吼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爬，想要阻止他们！但他残疾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撑他快速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被那两个大汉一把抓起来！

（团子：怎么办怎么办！石头要被带走了！无名哥哥！快想办法！） 团子在识海里急得光芒乱闪，几乎要崩溃。它“看到”了无名眼中那熟悉的、即将失控的绝望和疯狂，这感觉让它恐惧，让它想起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在庙门口响起：

“住手！你们干什么？！”

是老乞丐回来了！他带着几个大孩子，手里拿着乞讨来的、寥寥无几的铜板，刚好撞见了这一幕。

老乞丐虽然年老体衰，但在这条街上乞讨多年，也算是个熟面孔。他认得刘爷，知道这人背后有点势力，是这一带的丐帮小头目，心狠手辣。

刘爷看到老乞丐，皱了皱眉，但并没太放在眼里：“老不死的，滚开！老子办事，没你插手的份！”

老乞丐看着被提在半空、哭得几乎断气的石头，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嘴角带血、眼神死寂的无名，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刘爷，但……

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将手里那几枚还带着体温的铜板，颤巍巍地递到刘爷面前，陪着笑脸：“刘爷，刘爷息怒。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这点小意思，请您喝杯茶，高抬贵手，放过这孩子吧。他……他眼睛看不见，去了李老爷家，也是死路一条啊……”

刘爷瞥了一眼那几枚寒酸的铜板，嗤笑一声，随手打飞：“老东西，你打发要饭的呢？”

铜板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沾满了泥土。

老乞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刘爷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滚！再啰嗦，连你一块收拾！”他示意手下带着石头离开。

石头绝望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无名趴在地上，手指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指甲翻裂，鲜血混着泥土，一片模糊。他抬起头，看着老乞丐那佝偻而无助的背影，看着空荡荡的庙门口，看着那滚落在地、沾满泥污的铜板……

团子在他识海里发出无声的尖啸，光芒剧烈闪烁，几乎要撕裂开来。

（团子：没了……石头没了……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冰冷的黑暗再次笼罩破庙。

远处屋檐上，一道黑影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