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空与风之王（1/2）

高架桥上，雨声淅沥。奥丁的分身与其坐骑被“怜悯”彻底抹除，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只是一场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幻觉。

江南握着那把名为“怜悯”的长刀，刀身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呈现出一种绝对的、拒绝任何污染的“无光”状态。

尼德霍格的声音在江南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处理完垃圾后的慵懒，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一个可悲的窃贼，一个迷失在自我扮演中的小丑。】

【奥丁？北欧神话中的众神之父？】 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不过是那条藏得最深、也最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风’之龙王，给自己披上的又一层可笑伪装罢了。】

江南的目光微微一动，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有了一丝反应。

【天空与风之王权的代表……奥丁。】 尼德霍格直接点破了那层神话的面纱，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祂是所有初代种中，对‘炼金’与‘灵魂’之道钻研得最深的。也是最狡猾、最惜命的一个。】

【祂畏惧死亡，畏惧最终的清算。所以，祂早早地就开始布局。】

【窃取世界树的部分枝干，打造出那支号称‘必中’的昆古尼尔，试图模仿甚至篡改‘命运’的轨迹。】

【抽取其他龙类的灵魂碎片，甚至不惜分割自己的部分力量与意识，捏造出所谓的‘瓦尔基里’和‘英灵军团’。】

【最后，更是将自己真正的本体深藏起来，躲入云端之上的某个尼伯龙根，只派出这些蕴含着他部分力量和意志的‘奥丁’分身，行走世间，收集灵魂，散播恐惧，试图构建一个属于祂自己的、扭曲的‘神系’来对抗终末。】

【真是……一场盛大而可悲的独角戏。】 尼德霍格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赞赏，只有冰冷的剖析，【祂以为扮演神明，就能逃脱造物主的清算？可笑。无论祂披上多少层伪装，祂的本质，依旧是我当年所创造的、那个掌控风暴与天空的……‘孩子’之一。】

【一个需要被纠正的……错误。】

江南静静地听着，雨水沿着伞骨滑落。他明白了，奥丁并非独立的神明，而是天空与风之王为了逃避黑王归来清算而精心打造的傀儡和盾牌。

一个炼金术与灵魂分割的极致造物。

【至于你手中的‘怜悯’……】 尼德霍格的声音转向了江南手中的长刀，带上了一丝遥远而冰冷的……怀念？这情绪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

【它是我亲手打造的。】 尼德霍格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对‘秩序’与‘完美’抱有最后一丝……期望的时候。】

江南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感受着刀柄那冰冷而绝对的触感。

【我原本打算将它，送给伊邪那美。】

尼德霍格的声音平静无波，但提及这个名字时，周围的雨丝似乎都凝滞了一瞬，【那时的祂，是我眼中最接近‘完美’的造物。纯粹，洁净，拥有着与我共治世界的潜力。】

【这把‘怜悯’，承载着我对‘绝对秩序’的理解。它的刀刃，不切割物质，只斩断‘错误’与‘不洁’的概念。被它触及之物，若不符合其内在的‘纯净’法则，便会从存在层面被直接‘否定’，归于虚无，不留任何残渣。】

【我期望它能助祂，维护我所期望的那个……永恒洁净、不容丝毫瑕疵的世界。】

声音停顿了片刻，再响起时，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深入骨髓的嘲讽：

【可惜，祂最终选择了另一条路。选择了所谓的‘爱’与‘包容’，选择了接纳那些我认为是‘杂质’与‘错误’的东西。】

【祂玷污了我眼中的‘完美’，也玷污了这份……未送出的礼物所代表的期望。】

【于是，‘怜悯’失去了它预定的主人。】

【而它蕴含的‘绝对洁净’与‘否定错误’的概念，也成了对祂最终选择的一种……无声的讽刺。】

【现在，我将它交给你，江南。】 尼德霍格的声音回归了绝对的冰冷，【你和祂不同。你的‘洁癖’，是纯粹的，是排他的，是容不下任何‘不洁’的。】

【你才是这把刀最合适的主人。】

【用它，去执行你心目中的‘洁净’。用它，去‘怜悯’地……抹除一切你认为的‘错误’。】

江南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怜悯”。

刀身那吞噬一切光线的“无光”黑暗，仿佛映照出黑王与白王决裂的古老悲剧，以及一种对“绝对秩序”的、最终走向极端排斥的冰冷执念。

这把刀，是黑王理想破灭的遗物，是送给背叛者的未送之礼，如今，却交到了他这个将“洁癖”奉为生存法则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