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抉择时刻——公义与大局的权衡（1/2）

第二百二十九章：抉择时刻——公义与大局的权衡

月球基地 “望舒” 主控制中心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凝固剂。星图上代表 “收割者” 的红点，在淡蓝色的星轨背景中缓慢移动，下方的倒计时数字跳动着 ——25 天 11 小时 37 分，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所有人的心上敲了一记重锤。控制中心中央的环形会议桌旁，三束冷光灯从天花板直射而下，将林振华、杰克和艾米的身影投射在桌面上，形成三个交错的、带着沉重感的影子。

杰克双手撑在会议桌的合金桌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在光滑的桌面上留下了浅浅的压痕。他刚从安全团队的临时审讯室赶回来，黑色作战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上因愤怒而凸起的青筋，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胸前的 “清道夫” 行动组徽章上，折射出冷冽的光。他的左手紧紧攥着一张折叠的纸 —— 那是李明签字的供词副本，纸张边缘被他捏得发皱，甚至有几处被汗水浸湿的痕迹。

“立刻控制李明！把他的供词、加密聊天记录、数据库访问日志全部公开，向全球澄清真相！” 杰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像锋利的刀刃划破寂静的空气。他的目光扫过林振华和艾米，眼神中充满了坚决与焦虑，“现在外界都在传‘gtec 内部藏着泄密者却不敢处理’，《全球纪事报》的后续报道已经开始暗示我们‘包庇内鬼’！再拖下去，‘方舟派’的谣言只会更猖獗，民众对我们的信任会彻底崩塌！”

他将供词副本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纸张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控制中心里格外刺耳。“李明触犯了《gtec 核心机密保护条例》第七条，泄露最高等级的防御技术文件，按照规定，必须公开惩处，以儆效尤！” 杰克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我们安全团队熬了三个通宵，才追查到泄密源头，现在却要因为‘顾虑’而隐瞒？这对那些坚守规则、保护机密的人公平吗？对全球数十亿信任我们的民众公平吗？”

杰克追求的，是刻在骨子里的程序正义。在他看来，规则是团队的基石，是人类文明应对危机的底线 —— 如果连内部的泄密者都不能公开惩处，那么 “守护文明” 就会变成一句空话，不仅会让团队内部产生信任裂痕，更会让外界对 gtec 的权威性产生质疑。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供词上李明的签名，眼前闪过安全团队成员熬夜追查线索时疲惫的脸庞，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愈发强烈。

“不行！” 艾米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白色科研服的裙摆因动作急促而微微晃动，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会议桌边缘，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的眼底还带着未消退的红血丝，那是为了应对 “护盾缺陷门” 的舆论危机，连续 36 小时协调科普团队留下的痕迹。她的声音带着恳求，目光紧紧盯着林振华，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开处理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全球民众刚因为‘护盾缺陷门’感到恐慌，信心还没完全恢复，如果再公开我们内部出了泄密者，甚至被‘方舟派’用家人要挟，只会坐实‘gtec 内部混乱、漏洞百出’的传言！”

艾米快步走到会议桌中央，抬手调出全息投影 —— 屏幕上瞬间出现 “生命线” 公司的调查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铺满了半个空间。“你们看！‘生命线’公司表面上是生物科技企业，实则在全球 12 个国家设有秘密实验室，仅在非洲就有 3 个实验室涉嫌进行非法基因实验！”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资金流向图，“更可怕的是，他们与‘盾牌防务集团’的残余势力、数家跨国军火公司都有频繁的资金往来，甚至有证据显示，其背后可能牵扯某大国的军方势力 —— 这家公司根本不是简单的商业机构，而是‘方舟派’的重要棋子！”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焦虑：“如果我们现在公开李明的供词，把‘生命线’推到台前，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李明的母亲还在开罗的医院接受治疗，‘生命线’随时可能用她的安全报复！而且，他们手里很可能掌握着更危险的‘情绪诱导’技术，如果因为我们的公开，导致他们在全球多个城市同时释放情绪信号，制造大规模恐慌，我们之前所有的凝聚共识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个带着坚决的愤怒，像燃烧的火焰；一个带着焦虑的恳求，像易碎的玻璃。控制中心的其他工作人员虽然没有参与争论，但都悄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手指悬在键盘上，目光时不时飘向会议桌 —— 他们中有跟着杰克出生入死的安全队员，有跟着艾米做科普的研究员，也有负责星图维护的技术员，每个人都清楚，这个决定不仅关乎李明一个人的命运，更关乎团队的信任重建，甚至关乎人类文明能否在 “收割者” 到来前，凝聚起足够的力量抵御外敌。

林振华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 “笃、笃、笃” 的轻响。这敲击声在寂静的控制中心里格外清晰，像在为这场艰难的抉择倒计时。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闭上双眼，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飞速闪过一个个画面，权衡着两种选择的利弊。

选择杰克的方案，公开处理李明 —— 能在短期内彰显团队的 “公正”，堵住《全球纪事报》和 “方舟派” 的嘴，或许能挽回部分民众信任，也符合程序正义的原则。但风险同样巨大：公开泄密细节会让 “gtec 内部存在监管漏洞” 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给 “方舟派” 提供新的攻击点，他们很可能会借此煽动民众，要求解散 gtec，由各国联合接管防御计划；“生命线” 公司被曝光后，必然会采取极端报复手段，李明母亲的安全无法保障，甚至可能牵连更多无辜的人；更重要的是，现在距离 “收割者” 抵达仅剩 25 天，行星护盾的全功率测试、“共鸣网络” 的全球接入率提升、全球民众的共识凝聚，每一项工作都迫在眉睫，任何内部动荡都可能耽误全局，甚至让人类失去最后的防御机会。

选择艾米的顾虑，暂时隐瞒 —— 能避免短期内的恐慌扩散，为行星护盾的最终调试争取宝贵时间，也能保护李明母亲的安全，同时避免过早与 “生命线” 背后的军方势力正面冲突，为后续的调查留下空间。但代价同样沉重：牺牲部分程序正义，可能会让安全团队的成员感到寒心，认为 “规则可以为大局让步”，进而影响团队的执行力；对外隐瞒细节，一旦后续被 “方舟派” 或媒体曝光，引发的信任危机将比现在更严重，林振华自己也会背负 “包庇泄密者”“隐瞒真相” 的骂名，甚至可能被要求辞去 gtec 主席的职务。

他的脑海中，闪过开罗社区阿赫迈德焦虑的脸庞 —— 上次通讯时，阿赫迈德还说 “我们相信 gtec 能带领我们度过难关”；闪过女儿林晓在基站旁坚定的笑容，她在视频里说 “爸爸，我会和你一起守护地球”；闪过杰克带领安全团队在加勒比海突袭非法实验室时，满身尘土却眼神坚定的模样；闪过艾米为了制作科普视频，在工作室里熬到凌晨，眼睛布满血丝却依旧认真的场景；还有李明母亲在医院里脆弱的眼神，照片上的老人头发花白，却努力挤出笑容，仿佛在告诉儿子 “妈妈没事”……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细小的线，紧紧缠绕在林振华的心上。他清楚，这个决定，不是简单的 “对” 与 “错” 的判断，而是对 “后果” 最审慎的评估，是对 “人类文明存续” 这一最终目标的负责。在生存面前，部分的程序正义，或许需要暂时让步 —— 但这种让步，必须是为了更大的正义，为了更多人的生存。

“程序正义重要，但生存大局更重要。” 林振华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扫过杰克和艾米，眼神中带着一种沉重的坚定，仿佛承载了整个地球的重量。“我们没有时间陷入内耗，更没有时间承受二次恐慌。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要为应对‘收割者’做准备 —— 行星护盾的全功率测试需要 72 小时不间断监控，‘共鸣网络’的全球接入率还需要提升 5 个百分点，全球 193 个国家的防御协调会议下周就要召开，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人的处理问题，打乱所有计划。”

他转向杰克，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杰克，你安排安全团队，将李明转移到基地西侧的临时隔离室 —— 就是之前关押‘盾牌防务集团’俘虏的那间，那里的安保系统最完善。安排两名经验丰富的队员 24 小时专人看守，确保他的人身安全，同时保障基本生活需求，不能有任何虐待行为。”

林振华顿了顿，补充道：“立刻对他进行完整的口供记录，用最高等级的加密设备存储 —— 包括他与‘生命线’联系人的所有聊天记录、加密邮件备份、数据库访问的每一步操作日志，还有他能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比如‘生命线’提到的其他人员、可能的秘密据点。这些证据全部加密存档，设置三重权限，仅限我们三人有权查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哪怕是安全团队的核心成员，也不能透露半个字。”

杰克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林振华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清楚林振华的考量，也明白现在大局为重，但心中的不甘与担忧依旧存在：“我会立刻安排，但我必须提醒你，林主席 —— 如果后续这些信息被泄露，或者李明出现任何意外，我们会面临比现在更严重的信任危机，甚至可能导致全球防御体系的崩溃。”

“我知道。” 林振华郑重地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沉重，“这个风险，由我来承担。如果真的出现意外，我会辞去 gtec 主席的职务，向全球民众谢罪。”

说完，他转向艾米，语气中多了几分温和：“艾米，由你亲自去和李明谈。你带一份我们为他母亲制定的治疗方案 —— 我已经联系了日内瓦的国际基因治疗中心，他们的首席专家愿意为他母亲提供免费的替代疗法，比‘生命线’的方案更安全，成功率也更高。你把治疗方案给他看，让他知道，我们会遵守承诺，尽全力保护他母亲的安全，不会让她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伤害。”

艾米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她立刻点头，声音中带着坚定：“我明白。我会和他好好谈，让他清楚利害关系 —— 配合我们，不仅能保护他母亲，还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人类文明做最后的贡献；如果他选择抵抗，或者隐瞒关键信息，不仅他母亲的安全无法保障，他自己也会面临更严重的后果。我会让他明白，这是他唯一的赎罪机会。”

林振华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两人，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对外声明，由我亲自来撰写，亲自发布。声明的内容要把握好分寸 —— 我们不公开李明的名字，也不透露泄密的具体细节，更不能提到‘生命线’公司和‘方舟派’的关联。但必须坦诚两个事实：第一，gtec 的数据库监管体系确实存在漏洞，导致部分核心文件有被泄露的风险，我们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二，我们已经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并且立即启动了内部审查程序，同时升级数据库的安全防护系统，增加多重验证机制，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

他抬手调出一份空白的声明模板，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轻轻敲击：“声明里要强调，gtec 不是无懈可击的，我们也会犯错，也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但我们不会回避问题，更不会掩盖错误。我们会正视自己的不足，及时修正，用实际行动弥补过错。我们要向全球民众传递的，不是‘我们永远正确’的傲慢，而是‘我们会和大家一起，在错误中进步，共同守护人类文明’的诚意。”

这个决定，意味着林振华要暂时牺牲掉杰克追求的 “程序正义”，承担 “隐瞒部分真相” 的潜在风险，甚至可能在未来背负骂名。但他清楚，这是当前局势下，能最大限度保全 “生存大局” 的选择 —— 用暂时的 “不完美”，换取凝聚共识的宝贵时间，为应对 “收割者” 的终极考验，保留最核心的力量。

“那‘生命线’公司呢？” 艾米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中带着担忧，“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他们手里还掌握着非法基因技术，还可能在为‘方舟派’提供支持，如果不及时处理，后续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林振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抬手在屏幕上点出 “生命线” 公司的名字，指尖在虚拟屏幕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当然不。这笔账，我们记下了，而且会记得很清楚。” 他的声音坚定而冰冷，“但现在，不是和他们正面冲突的时候。‘收割者’到来前，我们的主要精力必须放在行星护盾的调试和全球团结上 —— 我们没有多余的力量，同时应对外部的外星威胁和内部的势力斗争。”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沉稳：“等我们度过这次终极考验，等人类文明安全了，我们再回头，联合全球所有正义的力量，彻底查清‘生命线’的底细，挖出他们背后的所有势力，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到那时，无论是程序正义，还是受害者的公道，我们都会一一讨回来。”

杰克和艾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理解与认同。他们虽然仍有顾虑，虽然知道这个决定充满了风险，但都明白，林振华的选择，是权衡利弊后的无奈之举，也是当前情况下，最符合 “人类文明存续” 这一最终目标的选择。在生存面前，个人的情绪、暂时的规则让步，都必须为大局让路。

会议结束后，杰克立刻拿起通讯器，联系安全团队的负责人：“立刻安排两名队员，去李明的宿舍，将他转移到西侧的临时隔离室，注意态度，保障他的安全，不能有任何过激行为。另外，带最高等级的加密设备，对他进行完整的口供记录，所有证据加密存档，仅限林主席、艾米博士和我有权查看。”

艾米则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她需要尽快整理好为李明母亲制定的治疗方案 —— 包括日内瓦国际基因治疗中心的专家资料、治疗方案的详细流程、成功率数据，还有医院的接收证明。她要让李明清楚地看到，gtec 有能力、也有诚意保护他母亲的安全，让他彻底放下顾虑，全力配合调查。

林振华坐在会议桌前，没有立刻离开。他看着星图上的红色光点，手指轻轻抚摸着桌面，脑海中再次闪过那些画面 —— 开罗社区的烟火气、女儿的笑容、团队成员的努力…… 他知道，这个决定只是开始，未来的 25 天里，还会有更多艰难的选择在等待着他们，还会有更多的危机在潜伏着。但他没有退缩，因为他明白，自己肩上承载的，是整个人类文明的希望。

最终，林振华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撰写对外声明。屏幕上的光标闪烁着，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落下。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郑重，仿佛在书写人类文明的未来。声明的措辞坦诚而坚定，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过度解释，只传递出一个核心信息：gtec 会正视错误，及时修正，与全球民众一起，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声明发布后的一小时内，全球各大媒体都进行了转载。正如林振华预期的那样，虽然仍有部分质疑的声音，虽然《全球纪事报》依旧在煽风点火，但更多的民众选择相信 gtec—— 在 “收割者” 的巨大威胁面前，“正视错误、共同进步” 的态度，远比 “追求完美、制造分裂” 更能凝聚人心。“共鸣网络” 上，支持 gtec 的声音逐渐占据主流，# 我们与 gtec 并肩作战 #的话题迅速登上热搜，crs 指数也从 62 分稳步回升到 65 分。

临时隔离室里，艾米将治疗方案递给李明。看着方案上详细的治疗计划、国际顶级专家的名字，以及医院的接收证明，李明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双手捧着治疗方案，手指微微颤抖，泪水滴落在纸张上，晕开了上面的文字。“谢谢你们…… 谢谢林主席，谢谢艾米博士……”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坚定，“我一定会全力配合，把我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你们 ——‘生命线’的联系人、他们提到的秘密据点、甚至他们可能的下一步计划，我都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我想弥补，我想为人类文明，做最后一点贡献。”

艾米看着李明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轻轻拍了拍李明的肩膀：“我们相信你。只要你全力配合，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危机，你母亲也会得到最好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