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力竭与反噬（2/2）

原本灰蒙的天空，骤然凝聚起厚重的乌云，电蛇乱窜，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下一刻，数道粗如儿臂的紫色雷霆，如同天罚之鞭，狠狠劈落在蛮族中军和后阵！电光闪耀处，焦糊味瞬间压过了血腥，被直接命中的蛮兵连同坐骑瞬间化为焦炭，波及者亦浑身抽搐倒地。

“菩提轮回，聚电！”

刺目的电光不再来自天空，而是从四方台周围凭空闪现，凝聚成无数跳跃的电弧，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射向冲来的蛮兵。电弧过处，蛮兵浑身僵直，冒着黑烟倒下，武器脱手，阵型再次被打乱。

“曼陀罗瞳，燃火！”

地面毫无征兆地升腾起幽蓝色的火焰，这火焰并非凡火，沾之即燃，扑之不灭，甚至能沿着兵刃铠甲蔓延。蛮兵身上粗糙的皮甲和毛发成了最好的燃料，顷刻间，阵前化作一片蓝色火海，无数火人在其中疯狂翻滚哀嚎，场面如同地狱。

“禅梦入定，御水！”

最后一阵发动！战场边缘尚未冻结的溪流、地下的潜流，甚至空气中稀薄的水汽，被一股无形力量强行抽取、凝聚，化作漫天锋锐无比的水箭冰棱，如同暴雨倾盆，覆盖性地射向蛮族大军！水箭穿透皮甲，冰棱砸碎头颅，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风、雷、电、火、水！五种自然伟力被强行召唤，在蛮族军中疯狂肆虐，造成的杀伤远超之前十天的总和！蛮族大军彻底陷入了混乱和恐惧，前进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伤亡惨重。

然而，四方台上，释武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身体剧烈一震，“噗——”地一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竟隐隐带着一丝暗金色。他结印的双手颤抖不止，皮肤表面浮现出不正常的殷红，仿佛体内的血液要破体而出。强行驾驭远超自身负荷的天地之力，那恐怖的反噬之力，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他的四肢百骸，疯狂破坏着他的经脉脏腑！

“师尊！”台下的僧兵们看得分明，失声惊呼，想要上前，却被阵法余波和释武尊用眼神严厉制止。

释武尊强忍着经脉寸断般的剧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操控着自然之力完成最后一波肆虐，直到蛮族如同潮水般狼狈后撤，留下一地狼藉和无数焦黑、冰冻、破碎的尸体。

自然之力缓缓消散。

四方台的光芒黯淡下去。

释武尊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向前栽倒，被抢上来的玄净死死扶住。他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染红了玄净的僧袍。

“守……守住……”他用尽最后力气，吐出两个字，便陷入了昏迷。

三十僧兵围拢过来，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师尊，再看看远处虽暂退却并未远遁、依旧虎视眈眈的蛮族大军，一股悲凉与决绝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阵法反噬，师尊重伤。他们，还能坚持多久？那帝都的援军，究竟在何方？九天，这用师尊半条命换来的九天，会是他们最后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