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山堡的悲鸣(1/2)

释武尊站在铁山堡外最后一道防线的矮墙上,朔风卷着冰碴,抽打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他却浑然未觉。他的目光越过高耸的北部山脉,试图穿透那重重迷雾,望向月狼城的方向。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如同阴云般越积越厚,沉甸甸地压着。他与释景文不仅是同袍,更是自幼一同在寺中修行、习武的师兄弟,彼此间有种超越言语的感应。

“师兄……”他低声诵了句佛号,试图驱散那份心悸。城防已加固了三遍,斥候派出的频率增加了一倍,但通往月狼城的消息,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掐断,已经整整七天,没有任何只言片语传回。

“将军!”一声凄厉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兵,从马背上滚落,几乎是爬行着冲到了矮墙下。他背上插着几支断箭,盔甲破烂,脸上混合着冻疮、血污和难以形容的恐惧。“月狼城……月狼城丢了!释景文将军……他……他殉国了!”

嗡——!

释武尊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耳边轰鸣作响。他身形晃了晃,强自稳住。矮墙上下,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士兵,都瞬间僵住,空气仿佛凝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释武尊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那伤兵涕泪横流,断断续续地诉说了月狼城最后的血战,释景文如何率领三百六十死士逆袭,如何全军覆没,那座用尸体堆积的小山……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剜在释武尊的心头。

“三百六十人……景文……”释武尊闭上双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脑海中浮现出师弟年少时练武不服输的模样,想起他受戒时庄重的神情,想起他接到北疆任命时那意气风发的誓言……如今,一切皆空。八千子弟兵,连同他最亲厚的师弟,尽数葬送在那座冰冷的孤城。

悲恸如同狂潮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但他知道,此刻,他不能倒。铁山堡是北疆最后的屏障,一旦有失,野蛮部落的铁蹄将长驱直入,践踏中原。景文和八千勇士的血,不能白流!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平日里充满慈悲与智慧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和深不见底的哀伤。他扶起那名伤兵,沉声道:“辛苦了,下去疗伤。” 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寒意。

他转身,目光扫过矮墙上下一张张或惊恐、或悲愤、或茫然的脸。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僧兵和北疆子弟,他们眼中映照着同样的震惊与哀伤。

“诸位!”释武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股奇异的安抚与激励的力量,“释景文将军,和月狼城八千袍泽,用他们的性命,为我们赢得了时间!他们证明了,我北疆男儿的血,是热的!骨,是硬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射向北方野蛮部落可能来袭的方向。

“现在,轮到我们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佛门狮子吼的震慑之力,“此地,铁山堡,将是我们最后的壁垒!亦是蛮族葬身之地!我释武尊在此立誓,只要一息尚存,绝不让蛮族越过此线,践踏我身后家园寸土!”

“为释景文将军报仇!”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誓与铁山堡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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