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宁新政（1/2）

凌风在江宁府衙养伤的半月间，这座饱经战火的江南雄城并未沉寂，反而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焕发出新的生机，并悄然成为整个南方乃至天下的政治与军事中心。玄色王旗不仅插上了城头，更以一种务实而高效的方式，开始梳理战后千头万绪的乱局。

凌风虽未能亲临各处，但他的意志通过云娜、刘义虎、裴勇仁以及伤势稍愈后便投入政务的赵匡胤，清晰地贯彻下去。

首要之事，便是整军。

江宁守军经过两月血战，伤亡惨重，建制残破。凌风下令，以原北疆主力为骨架，融合赵匡胤部能战之兵、狗娃孙疤脸带回的北疆死士残部、以及部分自愿加入的江宁青壮，重新编练。赵匡胤被正式授予镇南将军衔，依旧统领原部，但需接受北疆行营的统一调度。这位老将对此毫无异议，反而深感凌风信任，更加竭尽全力。

同时，凌风做出了一个令许多人意外的决定。他没有将“赤眉”所部完全打散，反而以其为核心，补充部分归降的、与海寇有血仇的原伪朝溃兵和江宁子弟，单独成立“赤眉营”，擢升“赤眉”为扬烈将军，依旧由其统领，驻防江宁外围一处要隘。此举既是对“赤眉”主动来投、屡立战功的肯定，也是向所有南方义军展示北疆海纳百川的胸襟。消息传出，尚在观望的几股较大义军纷纷遣使来表示愿受节制。

对于马震山、孙涛所部，凌风则采取了更为谨慎的融合策略。一方面嘉奖其在望南川及江宁之战中的功绩，赏赐丰厚；另一方面，则继续通过交叉驻防、派遣北疆军官入营督导、以及将部分表现优异的降兵抽调至其他营头等方式，潜移默化地加深控制。马、孙二人虽表面恭敬，心中却愈发惕厉，深知自身已彻底绑在北疆战车之上，再无回头路可走。

其次，在于安民与恢复。

江宁府库早已在围城战中消耗一空，城内百姓困苦不堪。凌风力排众议，下令将缴获自海寇的大部分金银财帛、以及部分粮秣，并非全部充作军资，而是优先用于赈济城内灾民，抚恤战死守军家属，并出资助百姓修复房舍，恢复生计。同时，宣布免除江宁府及周边收复州县当年赋税，与民休息。

此令一出，江宁城内欢声雷动，无数百姓跪地叩谢“北疆王活命之恩”。民心瞬间归附，比任何武力征服都更加牢固。那些原本对北疆心存疑虑的本地士绅、商贾，见此情形，也纷纷转变态度，主动捐钱捐物，协助稳定地方。凌风采纳云娜的建议，在江宁初步恢复了府衙运作，选拔任用本地有威望、有能力且未与海寇勾结的士人暂理政务，迅速恢复了城内秩序。

再者，便是纵横捭阖的外交。

江宁大捷与万震廷之死的影响持续发酵。每日都有来自不同州郡的使者抵达江宁，或表示归顺，或请求庇护，或试探虚实。凌风在病榻上亲自接见了数位关键人物，如临近江宁、一直紧闭城门自守的湖州太守，以及控制着南下水路要冲的一位水寨豪强。

对于这些势力，凌风秉持了既定的策略：广结善缘，暂不强求名义上的完全归附。只要其承诺不与海寇、万破天勾结，并愿意提供情报、有限度地开放通道或提供物资，便给予口头上的认可和安全保证。他深知，眼下首要目标是消化已控制区域，凝聚核心力量，而非盲目树敌或分散精力。这种务实而富有弹性的态度，使得许多中间派势力安心倒向北疆，至少保持了中立。

然而，暗流依旧汹涌。

这一日，云娜面色凝重地带来两份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