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纳降整军(1/2)

铁山堡的冬日,寒风凛冽,却吹不散校场上那股新生的热意与肃杀。原本堆积的瓦砾和尸骸已被清理,夯实的土地裸露着,带着血与火浸染后的暗沉色泽。此刻,校场之上,黑压压地站立着数千名士卒,他们衣甲不一,神色各异,有惶恐,有茫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桀骜。

这些人,正是马震山所部的渤洲军残部,以及被打散后重新收拢的部分孙涛旧部。他们被勒令解除主要武装,在此集结,等待北疆之主的训示与整编。

凌风并未披挂全副王袍甲胄,仅着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暗纹大氅,在云娜、刘义虎(臂伤未愈,但坚持在场)、裴勇仁以及一队精神抖擞的北疆亲卫簇拥下,登上了校场前临时搭建的木台。他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沉静如水的目光扫过,却让原本有些嘈杂的降卒队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年纪轻轻却已名震北地的王者身上。

马震山与孙涛二人,站在降卒队伍的最前方,微微垂首,姿态恭谨,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台上,心中忐忑不安。他们深知,自己的命运,乃至麾下这些儿郎的命运,就在眼前这位年轻王者的一念之间。

凌风的目光在马震山和孙涛身上停留片刻,并未多言,随即转向台下数千降卒,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校场:

“渤洲、渗州的儿郎们!”

开场一句,并未称他们为“降卒”或“叛军”,而是点出了他们的籍贯,让许多低着头的士兵下意识地抬起了眼。

“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拿起刀枪,或许并非本意。或是迫于军令,或是为求一口饭吃,或是家乡遭难,不得已而为之。”凌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们随军北上,攻打铁山堡,手上或许沾了我北疆儿郎的血。这笔血债,我记得。”

台下顿时泛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少降卒脸色发白,握紧了拳头。

“但是!”凌风话锋陡然一转,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金石之音,“我更记得,是谁,引狼入室,为了一己私欲,将你们带到这北地苦寒之城下,与同胞厮杀!我更记得,是谁,坐视海寇肆虐,国门洞开,致使帝都沦陷,天子蒙尘,亿兆黎民陷于水火!”

他猛地伸手指向南方,厉声道:“真正的国贼,是那倒行逆施的万破天!是那些烧杀抢掠、辱我君父的东海海寇!他们的罪,罄竹难书!他们的血,才真正该流淌在这片土地上!”

一番话,将矛盾的核心从北疆与降卒的内部恩怨,转移到了国贼与外寇的大是大非之上。许多降卒的眼神开始发生了变化,想起了南方传来的那些可怕消息,想起了可能正在遭受苦难的家乡亲人,一股悲愤与羞愧交织的情绪在胸中涌动。

“你们,曾是炎族的军人!”凌风的声音再次缓和下来,却带着更沉重的分量,“你们的刀,应该对准入侵的蛮夷,应该去保护身后的父母妻儿,而不是对准同样流着炎族血脉的同胞!如今,伪朝已崩,万破天已如丧家之犬。这重整河山、驱逐海寇的重任,正需要每一个还有血性的炎族男儿挺身而出!”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今日,我凌风在此,给你们两条路。”

“一,领了路费干粮,放下兵器,回家去!看看你们的家乡是否安在,看看你们的亲人是否无恙!我绝不为难!”

“二,留下!拿起你们的武器,但不是为了某个人私欲,而是为了这破碎的山河,为了你们自己的家园,为了炎族的尊严而战!从此,你们不再是渤洲军、渗洲军,你们将与所有北疆将士一样,是我的兵,是守护这天下苍生的兵!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一视同仁!”

校场之上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降卒们面面相觑,心中天人交战。回家?家乡可能已是一片焦土。留下?前途未卜,但这位北疆王的话语,却让他们早已冰冷的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久违的热血与希望。

就在这时,凌风的目光再次落到马震山和孙涛身上,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马节度,孙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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