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起青萍（1/2）

战争的阴云并非均匀地笼罩在每一寸土地上，在那些即将成为主战场的边缘地带，以及权力漩涡的中心，细微的涟漪已经开始扩散，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北疆，边境哨所“鹰嘴岩”。

这里是北疆西北方向，面向草原的一处前沿哨卡，驻守着约一队（五十人）的北疆边军。队正老烟枪是个在北疆戍边二十年的老兵，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如鹰。

这个老烟枪是老烟袋王磊麾下最能干的战士！也是他看好的最棒的接班人！他也爱好抽烟！在老烟袋被斩杀之后，老烟枪接替了他的工作！

此刻，他正趴在冰冷的岩石后，举着军中配发的单筒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地平线。副队正狗娃（曾在与万震廷的交手中重伤，如今伤愈归队，调至边境）凑在旁边，低声道：“头儿，看出啥了没？这都第三天了，连个狼影子都少见，安静得邪乎。”

老烟枪放下望远镜，眉头拧成了疙瘩，从腰间抽出那杆跟随他多年的烟袋，却只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点燃——战时条例，哨所严禁明火。

“太静了，狗娃。”老烟枪的声音沙哑，“往年这个时候，草原上的兔子、黄羊早就被部落的游骑撵得到处跑了。现在倒好，连只野兔子都难见。那些苍狼部、血狼部的崽子们，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了一样。”

狗娃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会不会是……被赫连部（赫连博博）吓破胆了？”

老烟枪缓缓摇头，眼神凝重：“不像。赫连部跟我们结盟后，主要在东北方向活动，影响不到这边。这种静……是暴风雨前的死寂。我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传令下去，所有人，眼睛都给我放亮点！双倍哨探，前出二十里！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狼烟示警！”

他重新举起望远镜，望向那片看似平静，却仿佛隐藏着无数饿狼的广袤草原，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这种基于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往往比任何确切的情报更早嗅到危险的气息。

伪朝，渤洲，望海城外的临时校场。

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护军校尉马元旺顶盔贯甲，手持马鞭，在校场上来回巡视，目光凶狠地扫视着正在操练的数千新兵。这些新兵穿着混杂的号衣，手持粗糙的长矛，动作还显得有些笨拙和混乱。

“快！快！没吃饭吗？你们这群废物！”马元旺一鞭子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新兵背上，留下一条血痕，“想想北疆那些叛贼！他们抢了你们的田地，杀了你们的亲人！现在，朝廷给你们机会报仇！给老子练！往死里练！”

他这套说辞，是跟其兄马震山学的，简单粗暴，却能在短时间内煽动起这些被强征或为口饭而来的新兵心中最原始的恨意与凶性。

马震山此刻正站在校场旁搭建的望楼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他身边站着几名渤洲本地的豪强和官员。

“马节度治军有方，假以时日，必成一支虎狼之师啊！”一名乡绅恭维道。

马震山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嘴上却谦逊道：“皆是陛下天威浩荡，我等不过尽忠职守罢了。”他目光扫过那些在鞭打下咬牙坚持的新兵，心中盘算着：这支队伍虽然装备和训练远不及北疆军，但人数够多，士气（哪怕是靠仇恨和恐惧激发的）也勉强可用。用来作为攻城时的炮灰，或者牵制北疆部分兵力，足够了。他要的，就是在万破天和万震廷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

伪朝，渗洲，某处偏僻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