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朔风台盟（2/2）

“好！好！皆是朕之股肱！”万破天哈哈大笑。

就在这番“君臣相得”，气氛热烈之际，一个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寒流席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父皇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自台下阶梯缓步而上。来人约莫二十七八年纪，身量极高，猿臂蜂腰，穿着一身量身打造、金光灿灿的金丝明光甲，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耀眼光芒。他面容冷峻，线条如刀削斧劈，一双眸子锐利如鹰，顾盼之间，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手中倒提一杆造型狰狞、长度惊人的屠龙戟，戟刃寒光流转，隐隐有血煞之气缠绕。每踏一步，沉重的战靴与黑石地面碰撞，都发出沉闷而富有韵律的声响，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之上。

正是万破天义子，大将军，保山侯——万震廷！

他径直走到台中央，对万破天微微躬身行礼，随即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台上的草原首领，以及马震山、孙涛、刘智勇等降将。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五大部落首领尚能凭借自身凶悍与之对视，但马元旺等人已是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义父，”万震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而清晰，“盟约既定，便需行血誓之礼，以告天地，坚其盟约，亦定其心神。”

万破天对这位义子显然极为倚重信任，笑道：“震我儿所言极是！来人！上祭品！”

数名力士抬上一头早已备好的纯白公牛，还有数坛烈酒。

万震廷走上前，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手中屠龙戟只是轻轻一划，一道寒光闪过，那雄壮的公牛甚至来不及哀嚎，硕大的头颅便已滚落在地，颈腔中热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注入准备好的酒坛之中。

这一手，快、准、狠！展现出的不仅是超凡的武力，更是一种对生命的极致冷漠。

万震廷亲手将血酒分予五大部落首领，自己也端起一碗，面对北方（草原方向），声若雷霆，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长生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万震廷，代大朔皇帝陛下，与苍狼、血狼、秃鹫、飞鹰、黑熊五部盟誓：共伐北疆，诛杀凌风！功成之日，财帛土地，按约分割！”

“若有背盟者，犹如此牲！人神共戮，血脉永绝！”

他仰头，将碗中血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碗摔得粉碎！

五大部落首领被其气势所慑，亦纷纷饮尽血酒，摔碗立誓。

朔风台上，血腥气与酒气混合，弥漫开来。一场以利益和杀戮为纽带的邪恶联盟，就此达成。

万震廷立于台边，屠龙戟顿地，望向北方，那是铁山堡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凌风……你的头颅，将是我献给义父，最好的礼物。”

阴云，已从帝都升起，挟带着十五万草原铁骑的蹄声，以及无数叛徒的怨毒与野心，向着北疆，滚滚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