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老将出马(1/2)

卡皮巴拉农场的午后静得能听见风掠过草叶的轻响,连片的牧草顺着风势起伏,淡绿色的浪尖上沾着未干的露水。几头卡皮巴拉蜷在水塘边,圆滚滚的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鼻尖偶尔动一下,像是在嗅空气中青草的气息。高水寒蹲在田埂上,指尖刚触到一片带着凉意的草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震动起来,那震动带着一股灼人的急切,打破了农场的宁静。

来电显示是墨云的手下陈墨的名字。高水寒指尖一紧,立刻接起电话,听筒里瞬间传来对方急促的喘息声,混着隐约的电流杂音,几乎是喊着说出来的:“高水寒,孙正亦和王建明那边有动静了!他们在转钱,可能会选择跑路!”

高水寒猛地站起身,田埂上的泥土顺着他的裤脚簌簌往下掉。孙正亦和王建明这两个名字,像两根扎在他心里的刺,当年孙正亦和自己的恩怨浮上心头。他原本想在这农场里安安静静地待着,避开那些糟心事,可是这些年这些人愈发无法无天,让他根本没法置身事外。那些模糊却刺眼的线索 —— 项目里的猫腻、不明不白的资金流向、藏在暗处的交易…… 每一条都指向这两个人,指向一张缠在暗处的网。

“你别慌,别让他们察觉异常。” 高水寒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手指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却只触到一片空荡荡的布料,那里本该有的东西早就不在了。挂了电话,他沿着田埂快步走,脚步踩在松软的泥土里,却没心思感受脚下的触感。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串名字,都是些以前常打交道的人,只要打个电话,或许就能让事情有些进展。

可脚步突然停住了。上个月陈墨偷偷说的话又冒了出来 —— 有人查孙正亦的事,没几天就被调去了远地方;还有人,上次打电话时含糊其辞,只说 “这事不好碰”。高水寒抬手捶了下旁边的树干,树皮碎屑落在掌心,带着粗糙的质感。a 市的水太深了,孙正亦和王建明在这儿盘桓了这么久,谁知道那些以前认识的人,是不是早就跟他们搅在了一起?“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和孙正亦蛇鼠一窝?” 这句话压在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

“高叔叔,您在这儿站半天了,出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庄子贤抱着一摞饲料袋走过来,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蓝色的衣服后背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刚帮着干完活。他走到高水寒身边,把饲料袋放在田埂上,看着高水寒紧绷的脸色,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

高水寒把陈墨的消息和自己的顾虑都说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草地上,随着风轻轻晃。远处的卡皮巴拉像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慢悠悠地钻进水塘里,只露出个脑袋。庄子贤没说话,手指在饲料袋上轻轻敲着,发出 “哒哒” 的轻响,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看着高水寒:“高叔叔,你看请吴老帮忙怎么样?”

“吴老?” 高水寒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藏在记忆深处的门。他想起那个总是挺直腰板的老人,想起对方说话时干脆利落的样子,想起以前一起做事时的日子。后来吴老退了休,听说身体不太好,就去了外地的疗养院住着,很少再联系。

“对,就是吴老!” 庄子贤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往前凑了凑,“他虽然退下来了,但以前认识的人多,说话也有分量。而且他一直在外地,跟孙正亦他们没什么牵扯,肯定能帮上忙。”

高水寒猛地一拍大腿,心里的闷堵像是被打通了一道口子。是啊,他怎么光想着在熟悉的圈子里打转,反倒忘了吴老?a 市这地方,孙正亦和王建明的势力像藤蔓一样缠在各个地方,想靠本地的人撼动他们,根本就是难上加难。只有找外面的人,找跟这摊事没关系的人,才能撕开一道口子。还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这一下,真是把他点醒了。

他赶紧摸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急切:“今晚我不回去了,去邻市办点要紧事。你锁好门,不用惦记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句温和的回应:“注意安全,记得吃饭。” 高水寒挂了电话,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么多年,家里人总是这样,从不多问,只默默支持。

庄子贤早就跑去车库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那辆半旧的车是他用了好几年的,后备箱里总放着些常用的东西,他总说 “出门在外,多准备点没坏处”。两人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高水寒特意拿上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里面记着半年来搜集的东西 —— 孙正亦和王建明的各种线索,一笔笔不明的交易,还有几个敢怒不敢言的人的联系方式,都密密麻麻写在里面。

车子刚开出农场,天就变了。乌云像被人用墨汁泼过一样,从西边快速压过来,转眼间就遮住了大半的天空。还没开出城郊,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 地打在挡风玻璃上,声音越来越响,像是要把玻璃砸穿。庄子贤赶紧打开雨刮器,调到最快的档位,可雨太大了,刮开的视野瞬间又被雨水填满,只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还好上次跟您去看吴老,我记了疗养院的地址。” 庄子贤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中控台上的导航,“导航说要两个半小时,这天气,估计得更久。” 高水寒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雨水把路边的树和房子都模糊了,就像 a 市那些看不清的事,一团迷雾。他想起以前吴老常说的话:“路难走没关系,一步一步走稳了,就不怕摔。” 现在想想,这话放在现在,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雨越下越大,像是老天爷把水瓢倒了过来,倾盆而下。路面上的积水很快就没过了轮胎的一半,车子开过去时,溅起的水花能打到车窗顶上。庄子贤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都有些发白,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好几次因为雨太大看不清路,差点蹭到路边的护栏。高水寒攥着那个黑色笔记本,手指用力得发白,心里像揣着个沙漏,每过一分钟,就觉得孙正亦他们跑掉的风险多一分。他想给陈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拿出手机一看,信号时断时续,屏幕上只显示着 “无服务”,只能又把手机放回去。

晚上九点十分,车子终于开到了邻市的郊区。导航提示,吴老住的 “静逸疗养院” 就在前面的半山腰上。那是个依山而建的院子,青灰色的围墙爬满了爬山虎,门口挂着块旧木牌,在风雨里摇摇晃晃。保安亭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趴在桌子上,听到车声才抬起头,揉着眼睛挥了挥手:“别进了,过探视时间了,明天再来吧。”

高水寒推开车门,一股夹着雨水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瞬间就把他的衬衫打湿了。“同志,我们有急事找吴老,情况特别紧急。” 他往前迈了两步,声音因为着急有些沙哑。保安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疗养院有规定,晚上八点后不让进,这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高水寒的声音提高了些,心里的急火压不住地往上冒,“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大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他太清楚孙正亦的性子了,那人狡猾得很,只要察觉到一点不对,肯定会立刻跑,到时候再想找他,就难了。以前就有个人想查孙正亦的事,结果慢了一步,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保安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但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让:“别跟我来这套,住这儿的都是老人,规矩不能破。你们再闹,我就报警了。” 说着就伸手去拿桌上的对讲机。庄子贤赶紧拉住高水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高叔叔,别激动,我有吴老的电话。”

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按,心脏 “砰砰” 地跳得厉害。刚才在路上还担心吴老已经睡了,这么晚打电话打扰不好,可现在情况这么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电话响了三声,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小庄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吴老!” 庄子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和高水寒高叔叔,现在就在疗养院门口,我们有特别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情况特别紧急,不能耽误!” 他刻意把 “特别紧急” 几个字说得重了些,就怕吴老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胡闹!门卫干什么吃的?” 吴老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你让他接电话!” 庄子贤赶紧把手机递给保安,保安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被里面的声音震得一哆嗦:“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赶紧把人放进来,要是耽误了正事,明天你就走!”

保安的脸瞬间就白了,他在这儿干了好几年,早就听说过吴老的脾气,知道这人不好惹。他赶紧挂了电话,脸上挤出个生硬的笑:“两位请进,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是吴老的客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