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媒体的战争(1/2)
初春的上海,十里洋场弥漫着变革的气息。位于四马路的《申报》报馆内,总主编席子佩正为连日下跌的销量发愁。这时,编辑送来一篇题为《中医不灭,中国必亡》的来稿,作者署名“热血青年”。
“好!这样的文章必定引发热议!”席子佩眼前一亮,当即决定将其刊登在头版。
文章一出,顿时在上海滩掀起轩然大波。作者以激进的笔调将中医斥为“封建迷信的余毒”,称其“阻碍中国现代化进程”,甚至断言“欲强中国,必先废中医”。
这篇文章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不出三日,各地报纸纷纷转载,支持与反对的声音在全国范围内爆发。
在北京中西医研究会,沈墨轩拿着刚送来的《申报》,气愤地找到林怀仁:“老师,您看这篇文章,完全是对中医的污蔑!”
林怀仁仔细读完,神色凝重:“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场论战,迟早要来。”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各地报纸上充斥着关于中医存废的激烈争论。革命党人借机抨击中医为“封建残余”,而守旧派则痛斥西学为“蛮夷之术”。论战很快从医学领域蔓延到文化、政治层面,成为新旧思想交锋的焦点。
最让研究会众人忧心的是,一些原本支持中西医结合的开明士绅,在这场舆论风暴中开始动摇。
“林先生,”一位常来就诊的官员私下告诉林怀仁,“如今舆论汹汹,你们研究会处境微妙啊。”
哈里斯医生也感受到压力。英国公使亲自找他谈话,暗示他“不应过分亲近那些落后迷信的疗法”。
面对重重压力,林怀仁却异常平静。那日晚间,他将沈墨轩叫到书房,摊开纸墨:“墨轩,研墨。”
“老师要写什么?”
“是时候让世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医道了。”
烛光下,林怀仁挥毫泼墨,一篇《医道无分中西,唯效是求》的文章一气呵成。文中,他以浔江血吸虫病的防治为例,详细阐述了中西医各有所长的道理:
“西医精于形质,善察病原;中医长于气化,妙在辨证。譬如除园中之草,西医如连根拔起,中医如改良土壤。二者并用,方能根除后患...”
这篇文章在《京津泰晤士报》发表后,立即被多家报纸转载。其平实的语言、充分的例证,在激烈的论战中宛如一股清流。
然而,反对的声音依然强烈。一位留学日本的医学博士在《时务报》上发表长文,质疑道:“林先生所谓‘效’,如何验证?莫非还要靠‘神农尝百草’的原始方法?”
这个问题切中了要害。在没有科学验证的情况下,中医的疗效确实难以让现代人信服。
这时,沈墨轩站了出来:“老师,是时候公布我们的研究成果了。”
在取得林怀仁和哈里斯同意后,沈墨轩在研究会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针灸镇痛科学验证会”。他不仅邀请了中外媒体,还特地请来英国《柳叶刀》杂志的远东通讯员怀特先生。
验证会当天,研究会院内人头攒动。沈墨轩首先展示了半年来针灸镇痛的研究数据:详细记录着病例选择、针刺方法、效果评价的图表挂满了墙壁。
“各位请看,”沈墨轩指着数据图表,“我们共观察了120例各种痛症患者,其中80%在针刺后疼痛明显缓解。更重要的是...”
他命助手推出一个奇怪的装置——这是他与哈里斯共同设计的“痛阈测量仪”。
“我们设计了这个仪器,可以客观测量人体对疼痛的耐受程度。”沈墨轩解释道,“实验证明,针刺后患者的痛阈明显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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