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脉学心传（2/2）

接下来的日子，阿树白日临证，晚上便潜心研读孙老的《脉理溯源心得》，反复揣摩，并与白日的诊脉实践相互印证。他诊脉时愈发沉静，三指之下，仿佛能“看”到患者体内气血的流动，脏腑的虚实寒热。对韩夫人病情的把握，也更为精准，适时调整方药，使其吞咽日渐顺畅，精神气色也慢慢恢复。对那水蛊患儿，他亦能通过脉象，更清晰地感知其体内水湿与瘀结的消长变化，及时调整利水与化瘀药物的比例。

这一日，阿树正在前堂为一个长期胸闷的老者诊脉，孙老在一旁静静观看。阿树闭目凝神片刻，睁眼道：“老先生，您这脉象，左关弦细而略沉，右寸浮滑而无力。可是平素情志不畅，易生闷气，且伴有咽喉似有物阻，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晨起痰多，色白而粘？饭后常觉脘腹饱胀？”

那老者闻言，猛地睁大眼睛，连连称奇：“神医！真是神医啊！说得一字不差！老夫这毛病多年了，看了不少大夫，都没说得这么准过！”

孙老在一旁捻须微笑，眼中满是欣慰。待老者抓药离去后，他才对阿树道：“脉象已得‘入微’之妙，诊断自然精准。小友进步之神速，实乃老夫平生仅见。”

阿树恭敬道：“全赖孙老悉心指点，晚辈方能窥此门径。”

孙延儒看着阿树，目光深邃，忽然道：“小友可曾想过，在此长安城，悬壶济世，将你之所学，与秦地医学融会贯通，开枝散叶？”

阿树微微一怔。他原本计划游历之后便返回岭南，但孙老的提议，以及这段时间在回春堂的充实经历，让他心中不由一动。或许，这片厚重的黄土地，这片有着深厚医学底蕴的古都，正是他实践“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理念的最佳所在？

他望向窗外，西安城上空，天高云淡。一个崭新的可能性，正在他心中悄然萌发。而一直默默跟在孙老身边学习的药童平安，此刻看着阿树的目光，也充满了孺慕与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