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抉择与牺牲（上）（2/2）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彻底的理念崩塌与情感复苏，他的意识，是目前唯一一个同时经历过“绝对理性”和“复杂人性”两种状态，并且正在艰难地尝试将二者融合的……特殊存在。

他，或许真的是唯一可能的人选。

“我……”陈墨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深入那个核心？那和直接跳进炼钢炉没什么区别。成功的概率渺茫，更大的可能是在无尽的痛苦和混乱数据流中被撕碎意识，魂飞魄散。

恐惧，真实的、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

他的目光掠过铁拳焦急的脸，扳手紧锁的眉头，莉亚坚定的眼神，最后落在小骨那平静燃烧的灵魂之火上。

这些人，刚刚没有在他崩溃时杀死他，反而……给了他一条新的路。哪怕这条路依旧布满荆棘。

他又看向培养舱中痛苦的“总厨”。那个曾经的天才，他的“导师”，正是因为走上了彻底否定情感的死路，才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如果当时有人能拉他一把？如果“心魇”项目没有走向极端？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火星，在他心中燃起。

也许……这就是他赎罪的方式。

不是死亡，而是尝试去……弥补一个他参与创造的错误。

哪怕希望渺茫。

陈墨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脸上的恐惧渐渐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我……我去。”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告诉我……该怎么做。”

小骨走到他面前，骨骼手掌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温和而庞大的信息流涌入陈墨的脑海，那是关于如何稳定心神、如何在数据流中保持自我意识、以及初步的“情感算法”引导框架。

【记住，你不是去对抗，也不是去格式化。】

【你是去……调和。像厨师处理冲突的味道。】

【将痛苦与偏执，引导向忏悔与放下。】

【将冰冷的逻辑，重新赋予……温度。】

陈墨闭上眼睛，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边，扳手和莉亚已经行动起来，他们利用控制台尚未完全失效的权限，强行稳定住培养舱和能量管路，为陈墨的“潜入”创造稍纵即逝的窗口。

铁拳则死死盯着那枚闪烁得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开的核心，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尽管他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陈墨睁开了眼睛，看向小骨，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

小骨收回手掌，与扳手、莉亚交换了一个眼神。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