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下的嗡鸣(1/2)
钟楼顶层的死寂中,那一声沉闷的、仿佛直接敲在心脏上的地底搏动,余韵如同冰冷的涟漪,在阿檐的感知中一圈圈扩散。他僵立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那只眼珠化为死灰的鸽子,感觉脚下的木板仿佛变成了脆弱的冰层,其下是深不见底的、正在苏醒的黑暗。
那搏动声……与他在阁楼截获的星界杂音中的低频嗡鸣,一模一样。
它不是幻觉。它来自地底。它变得更强了,也更清晰了。
阿檐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诡异的鸽尸。他需要确认。他需要知道这声音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布满灰尘的顶层小屋,最终落在墙角一根锈迹斑斑的、碗口粗的铁管上。这铁管从地板穿入,直通向上,最终没入屋顶的阴影里,似乎是旧时钟楼敲钟机械的一部分传导装置。此刻,它更像是一根听诊器,一根插在这座城市病体深处的探针。
铁管表面冰冷粗糙,覆盖着一层红褐色的锈痂和凝固的污垢。
阿檐没有丝毫犹豫。他走到墙角,缓缓蹲下身,屏住呼吸,然后将自己的右侧脸颊和耳朵,紧紧贴在了那根冰冷刺骨的铁管壁上。
瞬间,一种极度的寒意顺着颧骨蔓延开来。铁锈的气味钻入鼻腔。
起初,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他自己血液在耳膜中流动的、被放大了的嗡嗡声。
他耐心等待着,将全部心神沉入这冰冷的接触中。
几秒钟后,它来了。
嗡……
一声极其低沉、缓慢的震动,通过铁管的固体传导,直接、蛮横地凿入他的颅骨。
这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这是一种纯粹的、强大的能量脉冲,一种直接作用于灵性层面的物理性震颤。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规律性的节奏。
嗡…… (漫长的间隔)
嗡……
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沉睡于地心深处的心脏,正在极其缓慢地、沉重地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穿透骨髓的冰冷震颤,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万物归寂的虚无感。
这嗡鸣声里,没有愤怒,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意识。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静止与终结的宣告。它是“遗忘”本身的心跳,是“腐朽”规律的脉搏。
阿檐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想抬起头,脱离这可怕的接触,却发现自己的脸颊仿佛被粘在了冰冷的铁管上,被那规律的、冰冷的搏动牢牢吸住,无法挣脱。
在这绝对沉寂的钟楼顶端,在这规律的地底嗡鸣中,另一种细微的、窸窣的声响,突兀地钻进他未被堵住的左耳。
哗啦…哗啦…
声音来自他劳动布外套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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