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昨晚的房客还在床下（2/2）

“呃……”一声干呕卡在我喉咙里。

那胳膊被自身的重量牵引着，带动着柜门开得更大。

接下来，我看见了它。

一具尸体，像件破旧大衣一样挂在衣柜的横杆上。脑袋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脸朝着我，皮肤腐烂剥落，眼窝是两个黑洞，蛆虫正从里面钻进钻出。它身上还穿着看似昂贵的西装，但已被尸液浸得看不出原色。

是那个消失的前租客！他一直在这里！

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暗地。

等到天亮，等到外面世界的嘈杂声给我注入一丝可怜的勇气，我颤抖着，重新挪回卧室门口。

衣柜门关着，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是幻觉？连续几天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视？

我不信。我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所有柜门——

空的。只有几颗樟脑球滚落。

巨大的虚脱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我腿一软，瘫坐在地，手无意间往床底下一撑。

指尖触感黏腻，还带着一股腥气。

我猛地缩回手，低头看去。

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我看到床板的反面，紧贴着床垫的位置，有一行歪歪扭扭、用暗红色写就的字迹，那颜色像凝固的血：

“找到我了就要接着住下去。”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他在这里！他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在衣柜里，他就在我每天睡觉的床底下！那冰冷的手指，那耳语，那重量……

“叮铃铃——！！！”

手机猝然炸响，吓得我几乎心脏骤停。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王中介”。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接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喂！王先生！这房子！这房子不对！床底下有——”

电话那头，王中介的声音打断了我，异常的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压得低低的：

“喂？先生，我长话短说，忘了告诉您一件事，特别重要……”

他顿了一下，呼吸声很重。

“如果晚上听见什么动静……千万别看床底下。千万！别……”

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忙音。

我举着手机，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冰碴子。

别…看床底下？

我的眼球，却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缓慢地向下转动。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我每晚安睡的大床之下。

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