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地下回响（1/2）

马克斯的手指在发烫的锡箔上颤抖着，海洛因的烟雾升腾而起，被他贪婪地吸入鼻腔。洛杉矶地下排水系统的潮湿空气混合着毒品的灼热，在他的肺部形成一种奇异的平衡。这里是他的王国——一个由混凝土管道、铁栅栏和永远滴水的墙壁组成的王国。

又他妈的一天。马克斯对着空荡荡的下水道嘟囔道，声音在拱形的通道里回荡。他的庇护所是一个废弃的维修间，门早就被拆走了，但墙壁上还挂着二十年前的维修图表和一张褪色的洛杉矶下水道系统地图。

他摸索着从脏兮兮的睡袋里爬出来，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三十七岁，却有着六十岁的身体。马克斯挠了挠脖子上结痂的针眼，摸索着拿起手电筒——那是他从一个倒霉的市政工人那里偷来的。光线照亮了墙上他用指甲刻下的记号，记录着他在地下度过的天数。一百二十七。不，一百二十八？他记不清了。

外面的主通道传来水流声。洛杉矶正在经历一场罕见的暴雨，地面上的人们抱怨着交通堵塞，而马克斯的世界里，雨水意味着需要转移到更高的地方。他抓起装着全部家当的背包——几件发臭的衣服、用塑料袋小心包裹的毒品、半瓶伏特加和一把偷来的折叠刀。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潮湿的墙壁，马克斯注意到了一些新的痕迹。不是老鼠的抓痕，也不是其他流浪汉的涂鸦。这些痕迹看起来像是...指甲？但太高了，离地面至少七英尺，而且很深，像是某种非常强壮的东西在混凝土上留下的。

马克斯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加快脚步，靴子踩在浅浅的水流中发出哗啦声。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了老汤姆——另一个长期居住在下水道的家伙，正在用丙烷炉煮罐头豆子。

嘿，老家伙，马克斯打招呼，声音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你看到墙上那些新痕迹了吗？

老汤姆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什么痕迹？

那些抓痕，就在c-12通道那边。看起来像是——

你又在嗑药了，马克斯，老汤姆打断他，搅动着锅里的豆子，这下面只有老鼠和我们这些老鼠不如的人。

马克斯摇摇头，感到一阵眩晕。也许老汤姆是对的。他昨晚确实吸了不少。但那些痕迹看起来那么真实...

他继续向高处移动，最终在一个干燥的支管道里安顿下来。这里曾经是某种控制室，现在只剩下生锈的金属柜和一张歪斜的桌子。马克斯拿出伏特加灌了一大口，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包里取出针管。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世界变得柔软而遥远。马克斯靠在墙上，感觉混凝土变成了棉花。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一声金属的刮擦声惊醒了他。

马克斯猛地坐起，手电筒从腿上滚落。黑暗。完全的黑暗。他摸索着找到手电筒，按下开关——没反应。他疯狂地拍打它，终于，一束微弱的光线挣扎着亮了起来。

谁在那儿？他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

没有回答。只有远处滴水的声音。

马克斯的手电筒照向门口，光束颤抖着。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粘稠的，像唾液一样的液体，但更浓，带着一种他从未闻过的腥臭味。

耶稣基督...他低声说，在裤子上擦掉手指上的黏液。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它。

一种介于呼吸和低吼之间的声音，来自通道深处。不是人类，也不是任何马克斯知道的动物。声音中带着某种...渴望。

马克斯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他抓起背包和刀子，慢慢后退到房间最远的角落。手电筒的光束指向门口，等待着。

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