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地下回响（2/2）

马克斯松了口气，也许又是幻觉。他决定冒险离开这个房间，去找老汤姆或者其他流浪汉。一个人太危险了，尤其是在这种状态下。

他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移动，手电筒的光在前方投下摇晃的影子。转过一个弯后，马克斯突然停住了。

前方的通道中央站着一个身影。

不，不是站着。是...蜷曲着。太高了，至少有七英尺，但佝偻着背，四肢长得不成比例。它背对着马克斯，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像是长期浸泡在水中的尸体。

马克斯的血液凝固了。他想跑，但双腿像是生了根。他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

那个东西慢慢地、非常缓慢地开始转身。

马克斯看到了它的侧脸——没有耳朵，只有两个黑洞。脖子长得不自然，像蛇一样扭曲着。然后它完全转了过来。

马克斯的手电筒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光线正好照在那东西的脸上。

没有眼睛。或者说，眼睛完全是黑色的，没有眼白，没有虹膜，只有两个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它的嘴咧开着，露出细长尖锐的牙齿，像是在笑。

不...不...马克斯终于找回了声音，微弱得像耳语。

那东西向他迈出一步，动作怪异，像是关节以错误的方式弯曲。它的手臂垂到膝盖以下，手指末端是黑色的、弯曲的指甲——和墙上的抓痕完全吻合。

马克斯转身就跑，不顾一切地撞进黑暗。他听到身后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不是跑，而是...滑行？他不敢回头看，只是拼命向前冲，转过一个又一个弯，直到肺部燃烧，双腿发软。

最终，他跌进一个狭窄的侧管道，蜷缩成一团，捂住嘴抑制住啜泣。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手电筒也丢了。完全的黑暗中，他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和远处...

滴水声？

不。是脚步声。缓慢的、故意的脚步声。还有另一种声音——指甲刮擦混凝土的声音。

那东西在找他。而且它很有耐心。

马克斯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电量只剩3%，没有信号。但他打开了录音功能。

如果有人找到这个，他对着手机低声说，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我在洛杉矶下水道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它不是人。它...它知道我的名字。它在我脑子里说话。上帝啊，救救我...

就在这时，管道深处传来一声低语，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马...克...斯...

手机电量耗尽关机了。马克斯最后看到的是黑暗中向他伸来的那双手——太长、太苍白，指甲太黑。

然后，只有尖叫声在下水道无尽的迷宫中回荡，逐渐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