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夜巡煞(1/2)

民国二十三年,老天津卫的夏夜闷热得像个蒸笼。我紧了紧制服领口,煤油灯在手里晃悠,灯影在青砖墙上拉得老长。我是刘三更,老城厢一带的夜巡警察,干了小十年,哪条胡同几块砖都门儿清。

三更天喽——小心火烛——

更夫老马头的嗓子像砂纸磨过,从估衣街那头飘过来。我应了声,煤油灯往墙上一照,巡更的铜锣在腰间晃荡。这趟夜巡从鼓楼西走到北大关,再绕回南市,平日里连个偷鸡摸狗的都没有。

可今晚不一样。

刚拐进大胡同,煤油灯突然地灭了。我骂了句娘,摸出洋火,划了三根都没着。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后脖颈子突然凉飕飕的,像有人对着吹气。

我猛地转身,煤油灯地自己亮了。灯影里站着个老太太,灰布褂子,黑绸裤,脚上是双绣花鞋——不对,是寿鞋!我头皮一炸,灯往上举,正照见那张脸:褶子像老树皮,眼睛却亮得瘆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黄牙。

老太太,这大半夜的...

她没吭声,右手从袖筒里慢慢抽出来——那手上长着寸把长的黑指甲,捏着个纸人。我瞧得真切,纸人穿着警服,胸前还用朱砂写着俩字。

我腿肚子转筋,往后退了半步,踩到滩水——低头看是红的,腥气直冲脑门。再抬头,老太太不见了,就剩个纸人飘在地上,地烧起来,蓝火苗一跳一跳。

第二天晌午,我在老龙头茶楼堵住了赵铁头。这老巡警干了三十年,据说见过真鬼。

纸人写名?赵铁头茶碗掉桌上,脸色比死人还白,三更,你撞上夜游煞了。

茶楼里突然静了。跑堂的小二蹑手蹑脚退开,临街的窗户地自己关上。

嘛叫夜游煞?

赵铁头压低嗓子:夜游神手下的勾魂使者。穿寿衣,拿纸人,专找阳寿将尽的主儿。他手指蘸茶水,在桌上画了三道,头回见是警告,二回见是催命,三回...他猛地抓住我手腕,你第几回见了?

我嗓子发干:昨儿是...第三回。

老茶客们散开。赵铁头的手像铁钳:头两回在哪?

大前天在铃铛阁胡同,看见个老太太蹲墙角烧纸;前天在官银号后身,她隔着马路冲我笑...我越说声越颤,当时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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