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七瓮怨(1/2)
光绪二十三年,广东省梅州市阴雨连绵。十六岁的林秀妹缩在花轿角落里,听着轿外唢呐吹奏的喜乐,手指死死绞着嫁衣下摆。这不是真正的嫁衣,而是一件褪了色的旧红衣,袖口还沾着可疑的暗褐色污渍。
到了程家要听话,等小丈夫出生后好好伺候。父亲临行前的叮嘱在耳边回荡,咱家欠程老爷的债,就靠你了。
轿子猛地一顿,秀妹的额头撞在轿壁上。帘子被掀开,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探进来。程张氏——她未来的婆婆,眼睛像两粒发霉的黑豆,上下打量着秀妹。
太瘦了。程张氏撇嘴,不过屁股还算圆,应该能生养。下来吧。
秀妹被拽出轿子,才发现所谓的不过是程家祠堂的偏厅。没有新郎,只有一排面无表情的祖先牌位。程张氏按着她磕了三个头,往她脖子上挂了一条红绳,绳上拴着个小小的桃木牌。
这是你的命牌,死都不能摘。程张氏的声音像钝刀刮骨,从今天起,你就是程家的等郎妹了。
秀妹被带到一间贴着符咒的厢房。墙角摆着一张窄床,床单上满是洗不净的黄渍。程张氏临走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腥臭的黑丸。
吃了它,能让郎君早点来。
那夜秀妹做了噩梦。梦见一个浑身青紫的婴儿趴在她胸口,脐带像蛇一样缠住她的脖子。她惊醒时发现枕头上散落着几缕自己的头发。
三个月过去,秀妹的始终没有降生。每天夜里,程张氏都会准时送来那腥臭的药丸。秀妹的月事停了,头发大把脱落,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像个活死人。
清明那天,程张氏命令秀妹打扫祠堂。在挪动供桌时,秀妹发现地板下有个暗门。暗门下是七级台阶,通向一个散发着腐臭味的地下室。
七个陶瓮整齐排列在地下室中央。秀妹颤抖着揭开第一个瓮盖,里面是一具干枯的婴儿尸体,脖子上系着红绳,绳上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桃木命牌。第二个瓮里是稍大些的胎儿,第三个、第四个...每个瓮里的尸体都比前一个大一些。
第六个瓮里是一具少女骸骨,手腕上还戴着褪色的红绳。秀妹的胃部痉挛起来——那绳结的打法,和她前天在祠堂看到的等郎妹画像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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