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血医(1/2)

沃尔茨堡的浓雾像一袭裹尸布,紧紧缠绕着这座特兰西瓦尼亚边境的小镇。我,维克多·莱恩,在这里行医已有五年,却从未习惯这永无止境的潮湿与阴冷。此刻,我正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在诊所的病历上记录今天最后一个病例——又一个声称被夜行者袭击的农夫。

莱恩医生!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书写,墨水在纸上晕开一朵黑色的花。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镇长家的仆人汉斯,他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医生,您必须立刻来城堡一趟。有位贵族...他需要您的帮助。

城堡?我皱眉,你是说山上那座废弃的德古拉城堡?

汉斯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黑暗中有什么在窥视。是的,但那里不再废弃了。德古拉伯爵回来了...他病得很重。

我本应拒绝。镇上关于那座城堡的传闻足够让任何理智的人却步——失踪的旅人、被吸干血的牲畜、午夜时分从墓地飘出的低语。但医者的职责战胜了恐惧,我拿起医药箱,跟着汉斯踏入了浓雾之中。

通往城堡的山路蜿蜒如一条垂死的蛇,马车轮碾过潮湿的落叶,发出令人不适的咯吱声。月光偶尔穿透浓雾,照亮路旁歪斜的十字架——那是村民们为防夜魔所立。

伯爵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试图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汉斯紧攥缰绳的手关节发白。三天前的午夜。守墓人老约翰说他看见一辆漆黑的马车直接驶进了城堡大门...没有马蹄声,没有车轮声,就像幽灵一样。

当我们终于抵达城堡时,月光恰好照在那高耸的尖顶上,投下锯齿状的阴影。城堡大门上方的石雕蝙蝠似乎随着我们的接近而转动头颅。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光影的把戏。

一个瘦高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廊下,他苍白的脸在烛光中如同漂浮的面具。医生,您终于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带着异国的口音,我是德古拉伯爵的管家,伊戈尔。请随我来。

城堡内部比外观更为阴森。褪色的挂毯上绣着古老的战争场景,烛台做成骷髅手臂的形状,托着摇曳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气味——像是铜锈,又像是陈年的血。

伯爵患的是什么病?上楼时我问道。

伊戈尔在楼梯转角停下,烛光从他下巴向上照,使他的眼窝变成两个黑洞。一种...血液上的疾病。您会明白的。

我们来到城堡最高处的卧室。厚重的窗帘紧闭,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床头几支蜡烛。床上躺着的人——如果那还能称为人的话——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德古拉伯爵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紧贴在高耸的颧骨上,嘴唇却异常鲜红。他睁开眼时,我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黑的眼睛——没有白眼仁,纯粹的黑,如同两潭无底的墨水。

啊,莱恩医生。他缓缓坐起,露出一个微笑,尖利的犬齿在烛光下闪烁,原谅我不能起身相迎。

我强迫自己保持专业态度,放下医药箱。伯爵大人,听说您身体不适?

只是个小伤口。他优雅地解开丝绸睡袍的领口,露出左侧脖颈——那里有两个间距精确的圆形伤口,周围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它拒绝愈合。

我检查伤口时,手指触到他的皮肤,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头。更奇怪的是,伤口完全没有流血或结痂的迹象,就像...就像一具尸体的伤口。

您是怎么受伤的?我尽量控制声音不发抖。

伯爵的黑眼睛直视着我。一只野兽,医生。森林里的野兽。

当我拿出听诊器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手指如铁钳。不,不需要那个。他说,我只需要...特殊的药物。

什么药物?

伯爵的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血,医生。新鲜的人血。

我猛地后退,医药箱打翻在地。瓶瓶罐罐滚落,在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这不是医学!这是野蛮的迷信!

伯爵突然从床上站起,动作快得我几乎看不清。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投下的阴影在墙上扭曲变形。是吗,医生?那请你解释为什么你的医学对安娜·穆勒无效?对老约翰无效?对上周死在教堂墓地的小女孩无效?

我的血液凝固了。这些正是我最近无法解释的死亡病例——所有死者都面色惨白,颈部有两个小孔,尸体异常失血。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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