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线并起(1/2)
张飞庄园议事堂内,刘备捏着手中刚收到的密信,神色凝重。他慢慢念出荆州义士传来的只言片语:
“张角已自称‘天公将军’,三军黄巾如火山喷发,数郡覆灭。朝廷仓促应对,卢植、朱儁等奉诏出征,局势未明……孟德公已领顿丘守军,扼守东进要道,誓死不退。”
“孟德兄果然在顿丘。”关羽肃然,“此一地乃黄巾南进北出之咽喉,我等若能援其一翼,不啻助臂之力。”
张飞一拳砸在案上:“那还等什么!俺老张这几日都快憋疯了!就让咱们‘涿郡义从’,也打他个名头出来!”
刘备却未立刻下令。他沉吟良久,低声道:“战火方起,乱势未明,义从初成,未可妄动。然……”他目光一转,落在一张幽州地图上,“若能抢先据守幽冀之界口、黄巾军可能西进的必经地——‘潞涧口’,便可一守边境,二援顿丘,三立首功。”
“此地距涿郡仅百余里,为冀幽两道山谷交界之险,常有商旅经过。若能先至,设伏固守,即使不能正面作战,也可扰其粮道,牵制张宝西进之路。”关羽沉声分析。
刘备终于定策:“张飞率百人精锐先行,据潞涧口设伏;云长统练义从余部,循大道东进,缓而不迫。吾随后调集募勇,收拢流民,接应前军。咱们,不为朝廷请命,也不为割地称王——只为不负‘道义之兄’一言,匡扶汉室,力起微末!”
众人齐声应诺。
数日后·潞涧口
破晓时分,张飞率一百义从精锐悄然进入山谷,趁夜据险为营。土木构工、陷马设桩、藏弩隐伏,一切按战前部署井然进行。他亲自披挂巡视每一道关隘,安排警戒。
“俺张飞等不及了!”他舔着嘴唇,“等黄巾来了,俺先送他们几个脑袋给俺曹大哥报个喜!”
而与此同时,刘备率主力义从自北向南,沿路安抚民众、修整驿站、联络小乡勇。他一边行军,一边将“义从不扰民、守汉之志”的旗帜树立开来,开始在冀幽交界间名声渐起。
苍茫乱世,星火初燃。此刻,谁也未曾预料,日后横扫中原、割据一方的三路英杰,竟在此刻各据一角,或据城、或潜伏、或游击,为这场史诗般的黄巾风暴,拉开真正的帷幕。
冀州广宗,夜色如墨,漫天乌云仿佛压在地上。
祭坛之上,张角一身黄袍,赤足立于血色圆阵中央,身旁百余名“道徒”齐声诵咒,磬声钟声交织如魔音,火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映得如神似鬼。
他左手执简牒,右手高举血符,声音如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天命在我,吾为天公将军,张角是也!”
话音未落,台下三十六方首领齐声呼应,喊杀震天。
那一刻,张角感到一种狂热的力量从脚下涌起,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身后。他等待这一天已久——从太平清领书传世之日,从草泽布道之初,从千村万户中传出第一句“黄天当立”开始,他已把这一天烙进灵魂。
但,狂喜之后,他却没有丝毫轻松。
张角缓缓走下祭坛,面色阴沉地望向军帐。他知道,天命只是口号,真正决定胜负的,是粮草与兵刃、是将才与谋略。
他步入大帐,张宝与张梁已在恭候。
张宝体格壮硕,面色黝黑,一副典型的下地汉子模样。他拱手道:“大哥,各方已按计划起义,信都、清河、安平三地皆已陷落,朝廷来不及反应,势如破竹。”
张梁则面容俊朗,语气沉稳:“但也有刺耳之音。顿丘曹操提前布防,致使南路军波才、程远志受阻。邺郡豪强有异动,卢植亦已率朝廷兵出广宗。”
张角皱眉:“程远志一向轻敌,若中曹操算计,后果堪忧。”他沉思片刻,语气坚定:
“张宝率主力继续东进,夺取青、徐沿线,扰乱水路与粮道;张梁调兵五千,南下联络南阳、汝南信徒,牵制朱儁兵锋。”
“而我——亲镇广宗,坐镇中枢。可调可守,观天下风向。”他目光扫过帐中三位弟弟级大将:“这场火,我们已经点起来了,接下来……是看谁能熬得住风暴。”
张宝与张梁齐声应诺。
夜议之后
张角独坐灯下,窗外风雷隐动,纸卷飒飒作响。他摊开的是一幅冀、青、幽三州兵势图。小字密密麻麻,标注着“曹操”“卢植”“皇甫嵩”等字样。
“天命在我……却为何仍感寒意?”他喃喃自语,伸手摸向心口。
他知道,太平道信徒虽众,却良莠不齐;三十六方虽广,却派系林立。他能统御,是因信仰。若信仰动摇,这座“黄天大厦”,便瞬间倾覆。
而他的敌人,正逐渐浮现——那在顿丘悍然封村、整兵修渠的曹操,那在涿郡募兵自发起义、立誓扶汉的刘备,那在宫中沉默不语却悄然调兵的皇甫嵩,都是会将“黄天大业”撕开的利刃。
张角捻起一枚雕刻符文的骨制筹码,凝视良久。
“罢了……若成,则立‘黄天新世’;若败……便以此身化业火,焚尽汉室昏君腐官,与我共葬!”
他拈笔,在简牍末尾加上一句:
“三月十五前,若冀中未定,转守为攻,诱敌广宗,设‘万符杀阵’。”
好的,下面我们继续描写张角麾下与卢植之间的首次交锋,从正面揭示“黄天军”的真实实力与张角统筹之精,也刻画卢植作为一代儒将初登战场的沉稳与忧思,为后续皇甫嵩与曹操等势力形成夹击之势埋下伏笔。
广宗城南,冀州腹地。
卢植的主力大军,自邺南而下,绕过失陷的信都,直接进逼广宗。他深知,唯有打破张角本部,才能真正震慑各地太平道分支,斩其“神”,黄巾之焰方有熄灭之机。
晨曦微亮,卢植立于中军帐前,身着儒服外披简甲,腰悬古剑,身旁跟随一文一武。
文者,冀州清河人张超,为卢植门生,执笔筹谋、通达文法;武者,乃辽西羌胡混血之将“公孙瓒”,膂力过人、骑术超群,是卢植亲手提拔的先锋都尉。
张超展开简图,低声道:“张角未出广宗,以郡城为营,伏兵密布。黄巾虽称三十六方,实则多为乌合之众,皆附其‘神道’蛊惑。一旦正面败北,士气必溃。”
公孙瓒却蹙眉道:“然昨日探马言,其东南外营多掘壕筑寨,似有防守之势,且鼓声不绝,疑有调兵之举。”
卢植点头:“张角为人不轻举妄动,今闭营不出,必是蓄势待机。我军不可鲁莽攻其本营,宜先拔外围,削其羽翼。”
他命公孙瓒率三千白马义从为先锋,攻张角设于南丘的“九方寨”;张超统一千郡兵配合,设伏于西南岗坡,待其援军出营之时截击。
三月初八,午后。
九方寨内,黄巾军高声鼓噪,旗帜乱舞,张角亲自分遣坐镇的“方首”乃是一名旧儒出身、后归太平道的信徒,号“文石真人”,擅符术与言辞蛊惑,善用疑兵。
但面对卢植派出的骑军与郡兵合围,他毕竟兵少心虚,只能死守。
公孙瓒披挂白甲,骑白马,手执长枪,率军一冲而上,如雪龙穿云,瞬间破开寨墙角门,挥军强攻。他生性好战,此番得机领兵首战,杀得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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