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破局之策与暗夜惊变(1/2)

太后的懿旨捧在手中,明黄绫缎上的缠枝莲用金线绣就,针脚细密得能数清每片花瓣的纹路,指尖抚过缎面,冰凉的丝滑下藏着沉甸甸的压力 —— 这哪是关怀,分明是道无形的锁。楚曦站在郡主府正厅,头顶的紫檀木吊灯蒙着层薄灰,光线昏沉,映得厅内的青瓷瓶、玉如意都透着股压抑的冷意。青鸾捧着太后赏赐的锦盒,打开时雪白色的天山雪莲裹着细碎的冰晶,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药香,混着盒底垫着的麝香气息,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紧绷感。

“小姐,如今之计……” 青鸾的指尖攥着锦盒边缘,指节泛白,声音里藏着急色。

楚曦抬手止住她,目光扫过厅外 —— 府门已紧紧闭上,门闩是新换的檀木,粗得需两人合抱,门楣上还挂了两束晒干的艾草,对外是 “驱邪养病”,实则是隔绝窥探。“太后是被人蒙蔽。” 她指尖划过懿旨上娟秀的字迹,指甲无意识地蹭过 “静心休养” 四字,“硬抗是不孝,还会落人口实。我们得‘演’好这场病。”

她当即下令:府里的丫鬟们都换上素色布裙,走路需轻手轻脚,连倒水都要控制声响;太医院派来的老御医每日辰时来诊脉,楚曦故意靠在软榻上,脸色涂得泛白,说话时故意慢半拍,咳嗽声都练得带着气弱的虚浮。更关键的是 “做戏做全套”—— 灶房里每日大张旗鼓地煎煮汤药,药罐是粗陶的,熬着雪莲、当归、茯苓,药香飘出半条街,药渣按规矩倒在府门外的灰桶里,还特意混了些染血的布条,让人误以为郡主病情沉重。

暗地里的动作却像绷紧的弓弦。楚曦的贴身侍女绿萼,穿着灰布短打,头发挽成普通妇人的发髻,怀里揣着封密信 —— 信是用桑皮纸写的,字迹用特殊墨汁写就,需蘸着茶水才能显形,外面裹着油纸,藏在衣襟内侧。她从郡主府后门的狗洞钻出去,洞口盖着松动的青石板,旁边堆着枯枝败叶,这是楚曦早年为应急挖的通道。绿萼一路贴着墙根走,袖口别着枚铜制的鸾鸟小牌,这是通向东宫暗线的凭证,路上遇到巡逻的禁军,只低头说 “去给太医院送药材”,便顺利过关。

与此同时,楚曦在书房点燃了一支 “传信香”—— 香是紫黑色的,燃起来没有烟,只散着淡淡的松针味,这是给宫中掌事嬷嬷的信号。半个时辰后,窗棂上轻叩三下,楚曦掀开窗,一只灰羽信鸽落在窗台,腿上绑着个极小的竹管,里面塞着张叠成米粒大的绢纸,上面是嬷嬷用银簪尖写的小字:“近日梳头宫女柳儿常提郡主‘涉险招祸’,还带了包‘安神香’给太后,香里似掺了东西。”

楚曦的 “病” 演了三日,朝堂上的风声果然缓了些。王丞相府上的管事每日派人去郡主府外窥探,见府门紧闭、药香不断,回报说 “郡主确实病得重”,王丞相捻着胡须,暂时按下了弹劾的折子。

而楚琰的影卫早已潜入慈宁宫。影卫穿着宫女的服饰,裙摆下藏着淬了迷药的短针,趁着给柳儿送茶水的间隙,悄悄在她的梳妆盒里放了只微型铜铃 —— 铃芯是磁石做的,只要柳儿靠近宫门,宫外的影卫就能感应到。果然,第三日夜里,柳儿提着个食盒出宫,食盒里装着 “给香料商人的点心”,实则是王丞相管事写的密信。影卫一路跟踪,看着柳儿在街角的茶馆与商人碰面,那商人穿的青布袍袖口缝着暗纹,竟是王丞相府特有的云纹,影卫趁机用迷药放倒两人,搜出密信时,纸上还沾着茶馆的茶渍,写着 “郡主已病,云梦之事可缓”。

几乎同时,云梦大泽的探员传回了血书密报。密报是探员赵五用自己的血写的 —— 他的左臂被 “幽泉” 成员砍伤,只能用右手蘸着血在桑皮纸上写,字迹歪歪扭扭,有的笔画被血珠晕开,末尾还沾着几根褐色的草屑,显然是在逃亡中写就。血书里说,他们跟踪 “幽泉” 成员进入 “迷雾林” 时,林里的雾浓得像浆糊,沾在脸上又冷又黏,树枝上挂着灰白色的苔藓,像老人的胡须,走三步就会撞到树干。

临时营地藏在林深处的洼地,腐烂的树叶铺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 “噗嗤” 作响,还能闻到一股铁锈混着腐草的怪味。营地里的篝火早已熄灭,只剩下黑色的炭灰,旁边散落着几个粗陶碗,碗底还沾着紫色的粘液 —— 那粘液像融化的沥青,沾在指尖甩都甩不掉,晒干后会变成硬壳,用刀刮都刮不下来。探员们还在一棵老槐树下挖出了被掩埋的黑色石片,石片边缘不规则,表面刻着扭曲的符文,符文凹槽里卡着暗红色的粉末,像是干涸的血,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最关键的是那半张皮卷 —— 皮卷是水牛皮做的,边缘被水泡得发卷,上面的墨迹晕开了大半,只能看清水下建筑的轮廓:有圆形的穹顶,还有盘旋的阶梯,像座倒扣的塔,旁边的古字是篆体,其中一个 “幽” 字的写法,和晋王残卷里 “幽泉” 的符号几乎一样。楚曦拿着皮卷,在书房的烛火下反复查看,烛火的光映在她脸上,她指尖蘸着茶水,在桌面上临摹古字的笔画,忽然拍案:“‘幽泉’要找的不是普通遗迹,是能通幽冥的水下祭坛!”

她转身看向案上的舆图,云梦大泽的区域用红笔圈了个圈,旁边标注着 “迷雾林”“死人涧”,她用指尖点着 “死人涧” 的位置 —— 那里是大泽最深的地方,常年翻涌着黑水,渔民都说 “下去就别想上来”,“他们阻我南下,就是怕我找到祭坛,破坏他们的仪式!”

将军府的庭院里,沈逸正握着银枪练习基础招式。他的玄色劲装袖口还沾着药汁的淡黄痕迹,腰间的玉带松了半寸,显然是仓促系上的,左臂的绷带拆了,只留一道浅疤,阳光下泛着淡粉色。他挥枪时,动作还带着点病后的滞涩,但银枪划过空气的 “咻” 声,已恢复了往日的力道,枪尖挑落枝头的枯叶,动作干脆利落。

听闻楚曦被懿旨所困,沈逸当即让人备车入宫。御书房的紫铜炭盆里,银丝炭烧得正旺,炭灰是银白的,铺在盆底像一层细雪,空气中混着龙涎香和墨汁的味道。沈逸单膝跪地时,玄色衣料绷紧,能看到后背肩胛骨的轮廓,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石片 —— 这是漠北战场上从黑袍祭司身上搜来的,石片上的符文与云梦的石片有几分相似,“陛下,漠北‘圣种’与云梦‘幽泉’必有关联!臣在漠北时,‘圣种’的黑雾碰到赤霄就会消散,而‘幽泉’的石片,也对赤霄有反应!”

他抬头时,眼底带着急切:“郡主懂幽冥之力,还能与赤霄共鸣,只有她能查清云梦的真相。臣愿护她南下,若有半点差池,臣提头来见!” 说着,他猛地叩首,额头碰在金砖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额角还渗出细汗 —— 他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这一叩让他胸口一阵发疼,却仍挺直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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