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星夜北上与王庭血祭（1/2）

御书房的鎏金铜炉里，银丝炭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凝重。案几上堆叠的奏章高过三寸，最顶层的 “北境粮草急报” 封皮磨出毛边，朱批的 “急” 字晕着淡红，墨痕里还沾着楚琰指尖的汗渍 —— 他刚用朱笔圈完 “调运关中粮库” 几个字，指节便因旧伤隐痛泛白，龙椅扶手上的五爪纹，被他无意识摩挲得发亮。

楚曦踏入殿时，玄色披风扫过门槛，带起一缕宫外的霜气。她直言北境危局时，星眸亮得惊人，指尖无意识攥着袖角 —— 那里藏着沈逸送的剑穗，凉得像北境的冰。“陛下，冷宫废井的封印，曦儿已用‘归墟星纹’加固，石缝里嵌了三道星辉符，至少十日之内，幽冥气息冲不破。” 她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如碎玉，“京中李老将军掌京畿防务，都察院盯紧余党，只要朝局稳，宵小翻不起浪。可北境若破，沈逸若失控，北漠铁骑裹着幽冥邪术南下，不出半月就能到黄河！”

楚琰靠在龙椅上，鬓角的霜白在烛火下格外显眼。他望着眼前少女 —— 银白内衬露出的领口绣着细小星星，是她幼时最喜欢的纹样，此刻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决绝。沉默间，他从怀中摸出龙纹玉佩，那玉温润如脂，指尖触到刻痕时，能清晰感觉到里面流转的龙气，像暖泉裹着威严。“此玉随朕三十年，龙气能挡三次幽冥侵蚀。” 他递过去时，指腹蹭过楚曦的掌心，“北境之事，你可临机专断 —— 但曦儿，你得把沈逸带回来。你们俩，少一个，朕这江山都不稳。”

楚曦接过玉佩，龙气顺着掌心往经脉里钻，暖得她眼眶发潮。她深深一揖，玄色披风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片细小的尘埃，落在那本 “北境急报” 上：“曦儿定不辱命！”

圣旨传到京畿大营时，晨雾还没散。五千铁骑集结的声响，震得营地黄土簌簌往下掉。士兵们的玄铁甲胄沾着霜花，甲片碰撞发出 “叮叮当当” 的响，前排小兵握枪的手冻得发红，指节泛白，每呼出一口气，都有白气裹着哈喇子凝在下巴上。

楚曦换上银白劲装，那布料是蜀地贡的云锦，织着细如发丝的星纹，在晨光下泛着淡银。赤霄剑斜背在身后，剑鞘上的流云纹蹭着披风内衬，带着微凉的触感。她翻身上马时，枣红马的鬃毛扫过手背，粗硬却温暖 —— 这是沈逸之前骑过的 “踏雪”，此刻通人性地蹭了蹭她的膝盖。

“出发！” 楚曦一声令下，马蹄踏地的声响如雷，卷起的烟尘混着霜气，在官道上拖出了许长的灰黄色带子。她伏在马背上，风裹着沙砾打在脸颊上，生疼，却让她更清醒。体内星辉顺着血脉缓缓流转，像细流般吸收着沿途的元气 —— 晨光里的暖意、夜空中的星力，甚至马蹄踏过土地时的微弱生机，都被她一丝丝攒着，以备北境的恶战。

沿途州县的驿站早备好换乘的马匹，马厩里的干草还带着新割的清香。楚曦换马时，指尖触到新马的缰绳，粗麻绳上还沾着马汗，温热的。她没多耽搁，翻身上马的瞬间，余光瞥见驿站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 —— 那是京里传信的标记，证明后路安稳，可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快些，沈逸哥哥还在等她。

朔方城将军府的密室，石墙缝隙里渗着寒气，一盏油灯悬在帐顶，灯芯跳动着，将沈逸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反锁了石门，盘膝坐在青石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壁，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湿痕 —— 那汗水混着体内翻涌的能量，竟泛着极淡的金芒，像掺了星屑。

胸口的诅咒印记烫得惊人，淡黑色的蛇形纹路边缘，暗金色星屑像活物般蠕动，每动一下，都有冰针往骨缝里钻。他双手死死扣住膝盖，指节泛白，连指甲都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 脑海里的低语太吵了，黏糊糊的，像贴在耳膜上说话，还带着幽冥特有的腐臭味：“你看那楚曦，马上就来送星辉了…… 吞了她，你就能永远变强，再也不用怕幽泉……”

“滚！” 沈逸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强行运转内力，金红色的刀意从丹田升起，却刚碰到诅咒能量，就被那靛蓝暗金交织的异种力量缠住 —— 像毒蛇缠上猎物，一点点吞噬着刀意。“噗！” 一口鲜血喷在青石地上，那血竟带着暗金色的丝缕，落在地上时，还 “滋滋” 冒着细小的白烟，仿佛在腐蚀石头。

密室内的梨花木案几被气浪掀翻，茶杯摔得粉碎，碎片溅到沈逸的腿上，他却浑然不觉。意识像被拖进黑暗深渊，只有胸口那点对楚曦的牵挂还亮着 —— 曦儿说过，要一起看京里的桂花，要一起守北境…… 他不能就这么沦陷。他咬着牙，舌尖尝到血腥味，强行将最后一丝刀意凝在识海，像守着最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