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星魂归位与漠北魔影(1/2)
皇帝楚琰钦赐的 “九窍还魂草” 被禁军护送至长乐郡王府时,金丝楠木盒还带着宫闱暖阁的余温。打开盒盖的瞬间,温润的清香混着蜜蜡的甜润漫开 —— 那草形如凝脂白玉,九道细孔里凝着针尖大的露珠,指尖触到草叶时,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缝往识海里钻,仿佛能驱散连日的疲惫。
太医署的老御医戴着银丝手套,将还魂草与雪山雪莲、千年参须一同放入紫铜药壶。炭火 “噼啪” 舔着壶底,药香渐渐浓起来,从壶嘴飘出的白气里,竟裹着细碎的七彩光点,落在案几的青瓷碗上,像撒了把星屑。待药液熬成时,碗中霞光流转,映得碗沿的缠枝纹都泛着淡金,凑近时能看见药液里浮动的细小光丝,像被融化的星辉。
阿七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托着楚曦的后脑,银勺刚触到楚曦的唇,药液便自发顺着唇角往里渗。那股暖意不似寻常药汤的滚烫,倒像春日里晒透的锦被,顺着喉咙滑入丹田,再分成无数细流,往识海深处钻 —— 楚曦沉寂的识海里,原本黯淡如死灰的星图,被这股暖意拂过的瞬间,最中央的 “归墟星” 先亮了点,接着淡金色的星轨像解冻的溪流,缓缓顺着纹路蔓延,每点亮一寸,都带着细微的嗡鸣,像星星在耳边低语。
静室的窗棂外,晨光从墨蓝渐变成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淡青色窗纱时,正好落在楚曦的睫毛上。那睫毛颤了颤,先是沾着的细小泪珠反射出光,接着缓缓掀开 —— 左眼的星图不再是往日的璀璨外放,而是沉在眼底,像藏了片静谧的星空,星轨运转时带着古老的韵律;右眼的星焰凝实如暖玉,不再有灼人的锋芒,倒像握着一团温吞的炭火。
她动了动指尖,云锦被上的暗纹星辉被带起细碎的光,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星辉虽微弱,却比往日精纯十倍,像被过滤过的泉水,顺着经脉缓缓流淌。“郡主!” 阿七的声音发颤,指尖碰了碰楚曦的手背,那温度虽仍偏低,却已没了之前的冰意,“您终于醒了!”
楚曦的目光越过阿七,落在窗外飘着的桂花瓣上 —— 那是昨夜风从御花园吹过来的,还带着点龙涎香的余味。她忽然笑了笑,声音轻却清晰:“陛下的龙气…… 稳了。”
皇宫御书房的鎏金铜炉里,银丝炭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楚琰眉宇间的寒气。案几上堆着的奏章,最上面那本的封皮磨出了毛边,朱批的 “急” 字墨色还没干透,晕开一点淡红,沾在楚琰的指尖 —— 他刚用朱笔圈完 “北境粮草调度” 几个字,指节就因用力而泛白,笔杆上缠的防滑绫子被汗浸得发潮。
每批复一份奏章,丹田深处的旧伤就像被细针扎一下,那痛感不剧烈,却绵长,像有根丝线牵着五脏六腑,连呼吸都带着滞涩。他放下笔,靠在龙椅上,指腹按在丹田处 —— 隔着龙纹常服,能感觉到那里的温度比别处低半分,龙气绕着旧伤打转,却被一点点吸进去,像投入无底洞,连带着精力也跟着往下掉。
老太监端来的参茶还冒着热气,茶盏里的人参片浮在水面,楚琰却没心思碰。他的目光落在沈逸送来的军报上,那信纸边缘沾着北境的沙砾,指尖拂过 “西羌软禁使者” 几个字,能感觉到墨迹里的沉稳,却也嗅出了一丝刻意的平静 —— 沈逸向来会把隐患写在末尾,这次却只字未提,反而让他心头发沉。
“曦丫头……” 他低声念着,指尖在军报上的 “朔方城” 三个字上反复摩挲,指甲蹭得宣纸起了毛,“她若在,定能看出这里面的蹊跷。”
“陛下,郡主今晨刚醒,太医说需静养两日。” 老太监躬身回话,声音轻得像怕惊到他,“九窍还魂草虽补了神魂,可她之前耗得太狠,走路还发轻呢。”
楚琰点了点头,却悄悄攥紧了袖角 —— 那里藏着一张楚曦幼时画的星图,纸边都卷了,此刻却像能传来暖意,让他压下了心底的急切。他重新拿起朱笔,笔尖落在 “刑部查案” 的奏章上,龙气顺着指尖渗入墨中,字里行间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只有他知道,写下这几个字时,旧伤的痛感又深了一分。
北境朔方城的校场上,风沙裹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 “叮叮当当” 的响。沈逸站在旗杆下,看着士卒操练 —— 前排的小兵握枪的手冻得发红,枪杆上结着薄霜,每刺出一枪,都有白气从嘴里冒出来。可他的眼神却有些涣散,耳边的呼喝声像隔了层棉花,只有胸口的诅咒印记在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昨夜子时的失控还历历在目。他在帐内运功时,那融合了星辉与幽冥的异种能量突然暴起,像挣脱了枷锁的野兽,顺着经脉往四肢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内力被这股力量一点点吞噬,原本纯粹的刀意里,竟掺了丝毁灭的欲望,让他想拔刀劈砍帐内的案几 —— 那案几上还放着楚曦送的兰花香囊,此刻却像在嘲笑他的脆弱。
关键时刻,怀中的星辉符文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淡金色的光从布料里渗出来,像层薄壳裹住他的经脉,可这光芒只撑了三息,就 “啵” 的一声消散,符文瞬间变得灰褐色,布料发硬,捏在手里簌簌掉渣,连楚曦留下的兰香都散得干干净净。
更让他心惊的是,失控的瞬间,脑海里响起的低语 —— 那声音黏糊糊的,像贴在耳膜上说话,带着幽冥特有的阴冷,却能精准地戳中他的软肋:“想要力量吗?能护着那星辰少女的力量……”“她的星辉多美味啊,吞了它,你就能永远留在她身边……”
此刻,他摸了摸胸口的印记,那淡黑色的蛇形纹路边缘,暗金色的星屑像活物般蠕动,每动一下,都带着细微的刺痛。他转身回帐时,风沙吹乱了他的发髻,发梢沾着的沙砾落在肩膀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 必须写密奏,必须让楚曦知道,这诅咒已经不是简单的侵蚀,而是在操控他的心智。
帐内的油灯 “噼啪” 响,他拿起笔,墨汁刚沾到笔尖,就因手颤滴在纸上,晕开个小黑点。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住印记,强行压下翻腾的能量,在信纸上写下:“诅咒异变,有幽冥低语诱之,恐牵连曦儿……” 字迹比往日潦草,却每一笔都带着决绝,写完后,他将密奏折成细条,塞进亲兵的护心镜夹层:“快马加鞭,若遇截杀,先毁密奏,再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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