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星辉定鼎与漠北血眸(1/2)

朝议大殿的鎏金柱映着晨光,却暖不透殿内的滞涩。淮河赈灾的奏疏与北境军需的账本堆在龙案旁,像两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山。户部尚书指节抠着账本边缘,指甲陷进纸页:“国库仅存银八十万两,若拨五十万赈灾,北境粮草撑不过月余!” 兵部侍郎跟着拍案,案上茶盏晃出的茶水溅在朝服上,洇出深色的渍:“边军若溃,北漠铁骑直抵京畿,到时候再多银子也没用!”

皇后坐在凤座上,凤钗垂落的珠串晃着焦虑,指尖反复摩挲着扶手上的缠枝纹,连话都说得发颤:“可…… 可数十万灾民漂在水里,总不能不管……”

就在这乱成一锅粥的当口,楚曦缓缓起身。月白宫装的褶皱里凝着沉静的星气,连垂落的袖角都似裹着未散的清辉。她没提高声量,可那清越的嗓音像碎冰撞玉,刚出口就压下了所有嘈杂:“天灾兵祸皆为国难,岂有轻重之分?皆是燃眉火,需同时浇灭。”

星眸扫过群臣时,左眼瞳孔里的归墟星图极淡地转了圈,指尖轻轻点向案上的舆图 —— 一缕细如发丝的星辉渗进宣纸,在淮河与北境的位置分别凝出银点,像两枚定盘的星:“淮河之事,刻不容缓。内帑拨银五十万两,京通仓开仓放粮三十万石,由李老将军总领。”

她转向那位鬓角染霜的老臣,星眸里的稳像给人吃了定心丸:“您带工部匠户修堤,户部干员赈灾,再抽三千京营兵士维持秩序 —— 严防瘟疫,更防有人借灾生乱。”

“可郡主!” 户部尚书急得往前半步,指节泛白,“内帑与粮仓动了这么多,北境和永济渠怎么办?”

楚曦抬眸时,袖角星辉随呼吸轻颤:“北境军需,未必全靠朝廷。颁谕江南、湖广粮商,凡运粮至边境粮台者,朝廷以盐引、茶引相抵,若愿长期供粮,还可许北境商税三年优先权。” 她顿了顿,指尖落在北境舆图的草原上,“沈将军素有谋略,可令他就地筹措 —— 北漠牧场丰饶,缴获的牛羊粮草,足够撑些时日。”

谈及永济渠,她的声音添了几分长远:“工程不可废,但可缓急。先让工部现有匠户勘察关键节点,再从灾民中募以工代赈者 —— 管饭给钱,既疏了淤,又安了民,待灾情缓解,再全面开工。”

话音落时,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炉里香灰簌簌掉落的声响。李老将军拄着拐杖出列,白须颤颤:“郡主此策,既解燃眉,又谋长远,老臣愿往!” 连之前争执最凶的户部尚书,也垂眸松了攥紧的账本 —— 盐引与商税优先权,竟是把民间的银子,巧妙地引到了朝廷最缺的地方。

皇后望着楚曦沉静的侧脸,凤钗上的珠串终于停了晃,轻声道:“便依郡主所言。”

楚曦微微颔首,落座时指尖掠过袖角 —— 那里藏着枚小小的青鸾佩,是沈逸临走前给她的,此刻佩身微烫,像在回应她心底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沈郎,你且安心,京中之事,有我。

政令传出时,晨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牌坊。李老将军连甲胄都没卸,就带着亲兵点齐三千京营兵士,粮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晨雾里传得老远。楚曦站在郡王府门前,望着队伍远去的方向,指尖凝出一缕温软的星辉,轻轻落在老将军心口的玉佩上 —— 那星辉像裹着暖绒的信,能在瘴气弥漫的淮河畔护他周全,也能让她隔着千里,感知灾情的冷暖。

“这缕星辉若暗了,便是南边有急。” 楚曦对阿七低语,指尖的光还没散,“你多盯着些,若有异动,立刻报我。”

鼓励粮商的政令贴在城门口时,起初只有几个小贩围着看,摇头说 “北境路远,万一遇了劫道的,血本无归”。可没过半日,江南最大的苏家粮行就动了 —— 苏家船主亲自带着十几艘粮船启锚,船帆上 “苏” 字在晨光里展开,帆布上还别着枚小小的青鸾纹木牌,那是早年沈逸帮苏家解围时送的信物。

“连苏家都敢去,咱们怕什么?” 有粮商拍着大腿,跟着组织船队。不过三日,运河上就飘满了粮船,帆影连成片,像条银灰色的带子,从江南一直往北延伸。负责对接的户部主事捧着账本,笑得嘴都合不拢:“郡主这招太妙了!民间的粮一到,北境的缺口竟补上了三成!”

永济渠的勘察也没闲着。楚曦亲自去了趟渠边,星眸垂落时,归墟星图在眼底转得飞快,指尖指着一处芦苇荡:“这里是前朝溃堤处,底下有流沙层,疏浚时得用生铁桩加固。” 又走到一块黑石旁,星辉轻轻点了点:“往下挖三尺,能找到当年的渠坝基石,省得重新打桩。”

工部匠户们起初还不信,可按她说的挖下去,果然见了流沙层和基石,老匠人摸着基石,对着楚曦的方向深深作揖:“郡主真是星神庇佑啊!”

京城的慌乱,就这么被楚曦揉碎在精准的对策里。百姓们说起她,都要竖大拇指:“有长乐郡主在,咱们就不怕天灾兵祸!” 连宫里的太监宫女,路过郡王府时,都要悄悄往门里望一眼,好像那院里的星辉,能照得人心安。

朔方城的城头,寒风裹着沙粒,打在沈逸的甲胄上,发出 “叮叮” 的脆响。他指节捏着城垛上的冰碴,冰化的水顺着指缝滴在甲胄上,瞬间凝成细冰 —— 远处的草原上,北漠狼骑的黑影在蠕动,像群窥伺猎物的饿狼。

“将军,您看!” 副将张奎突然指着远方,声音发颤。沈逸抬眼,就见几个狼骑围着具大永士兵的尸体,竟直接扑上去撕咬,鲜血顺着他们的嘴角往下滴,眼白里的猩红像染了血的玛瑙,连断了的胳膊都不在意,依旧挥着弯刀往尸体上砍。

“那些怪物…… 根本不是人!” 张奎的声音里带着恐惧,“昨日派去的斥候小队,二十个人,只跑回来一个,还…… 还成了那样。”

沈逸没说话,只是目光更沉了。不多时,两个亲兵抬着个担架过来,上面躺着的斥候,甲胄碎成了几片,肠子从腹部的伤口漏出来,沾着沙粒和血冻,可他的手还死死攥着染血的斥候旗,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是要把最后一口气都吐在汇报上。

“将…… 将军……” 斥候的眼睛半睁着,血沫从嘴角溢出来,“北漠王庭…… 祭坛…… 黑血…… 召唤…… 好多兄弟…… 没回来……”

话音未落,他的头就歪了过去,手一松,斥候旗掉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沾在旗角的血上,瞬间冻成黑红的冰。

沈逸蹲下身,轻轻合上斥候的眼睛,眼底的寒光像淬了冰:“这些狼骑,是被幽泉的邪术控了。寻常刀剑杀不死,只能……” 他顿了顿,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找到祭坛,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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