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井底幽冥与漠北烽烟(1/2)

冷宫的夜比别处沉三分。断梁上的蛛网蒙着百年积尘,青砖缝里的荒草窜得比半人高,连月光落在残垣上都像沾了灰,晕开一片模糊的白。楚曦踏过碎瓦时,靴底碾过枯木的脆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 那口被巨石半掩的废井就在院落中央,冰雾裹着腐气从井口溢出,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着细冰,落在暗卫的甲胄上,簌簌化成黑水。

先行抵达的暗卫们早没了平日的利落,指节泛白的手把刀柄攥出了汗,甲胄下的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呵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冻成了霜:“郡主,这地方…… 冷得钻骨头,连刀鞘都冻住了。”

楚曦星眸微凝,左眼瞳孔里的归墟星图骤然转快,银蓝色星轨像探照灯,瞬间刺破井底的黑暗 —— 那不是普通的死气,是无数残魂裹着幽冥之力,在井底织成了个半虚半实的茧!残魂里有穿宫装的女子哭嚎 “为何赐我毒酒”,有披甲将士嘶吼 “还我河山”,最深处,一团黑雾裹着王座般的虚影,正随着封印的松动,一点点往外挣,每动一下,井栏上的锈迹就多几分黑。

“守住外围,哪怕是只耗子跑进来,都得拦下来。” 楚曦的声音清得像碎冰,却带着定海神针的稳。她往前走时,淡银星辉从衣褶里漫出来,像裹着暖玉的纱,连周围凝结的冰雾都绕着她打转,脚边的荒草沾了星露,竟悄悄挺了挺蔫掉的叶尖。

越靠近井口,那股阴寒越烈,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往骨缝里钻。可楚曦的脚步没停,指尖轻轻划过高耸的井栏 —— 上面还留着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黑褐色的痕迹嵌在石缝里,像几十年前没擦干净的血。

楚曦没急着探头,反而掌心朝下,一缕星辉凝成的银线缓缓垂进井里,像系着铃铛的探针。

刚触到那团黑雾,识海突然炸了!无数怨毒的声音涌进来,有老妪尖笑 “把你拖下来陪我”,有孩童哭啼 “我好冷,抱抱我”,更有无数细碎的低语,像虫豸爬过耳廓,顺着神经往心底钻。最可怕的是,那黑雾竟幻出了沈逸的虚影 —— 冰谷里,兀术的狼牙棒擦着他脖颈而过,血珠溅在雪地上,瞬间冻成黑红的冰碴,楚曦的心脏猛地抽痛,指尖的星辉都晃了晃。

“年轻的星眷者……” 一道冰冷的意念突然钻进心底,比漠北的寒风还刺骨,“这王朝早该腐朽了,你护它做什么?”

意念里的蛊惑像藤蔓缠上来:“你想和沈逸长相守?我能给你永恒 —— 让他永远停在最英武的模样,永远不会在战场上流血,永远…… 只看着你。”

“只要放我出去,这些都能实现。” 那意念甚至幻出了桃林的画面,沈逸牵着她的手,桃花落在他们肩头,暖得像春阳。

楚曦的身形晃了晃,脸色白了几分 —— 这蛊惑比紫袍祭司的术法狠多了,它专挑人心底最软的地方戳。可下一秒,左眼星图猛地绽开银芒,像在识海立起座星碑,“轰” 的一声震退了所有幻像,右眼星焰化作火网,把那些低语烧得只剩焦糊的气息:“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残魂,也敢在我面前弄鬼?”

她掌心的星辉骤然暴涨,像道炽烈的光柱,狠狠刺进井底!黑雾里传来无数魂体的惨叫,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猪油上,那团王座虚影剧烈晃动,连井口溢出的腐气都淡了几分,封印的微光重新亮了起来。

楚曦迅速收回星辉,后退时指尖泛着白 —— 刚才那一下,耗了她三成精神力。她望着平静下来的井口,星眸里凝着冷:“这东西不是普通幽泉余孽,倒像被剥离的虚渊意志,只是力量损得太狠,又被封印锁着,才不敢真出来。”

阿七赶过来时,见她鬓角沾了细汗,忙递上帕子:“郡主,要不要先歇会儿?”

“没时间歇。” 楚曦接过帕子,擦汗的动作都透着急,“让人用阳燧石在井周围布‘离火阵’,再派暗卫盯着,绝不能让它再吸阴力 —— 尤其是人的负面情绪,它就靠这个养力气。”

漠北的风裹着沙,打在西羌王的虎皮袍上,发出 “簌簌” 的响。他盯着案上那面染血的狼头小旗,指节把旗角攥得发皱,突然把案上的银酒盏扫落在地,酒液溅湿了地毯:“兀术这老狐狸!去年还求着我西羌借粮,如今竟敢派人抢我的牛羊!”

帐外的骑兵们早已按捺不住,弯刀出鞘的声响此起彼伏,西羌大首领按着刀柄,粗声粗气地说:“大王,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北漠狼骑虽凶,可咱们西羌的汉子也不是吃素的,不如直接打过去,把野火原的牧场抢回来!”

西羌王咬着牙,重重拍了下案:“传我命令,集结五万骑兵,在边境列阵!告诉兀术,要么把抢我的东西还回来,要么…… 就用他的人头抵!”

北漠王庭的帐里,兀术捂着受伤的肩膀,听着手下的禀报,气得咳嗽起来,黑血沾在帕子上:“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抢西羌了?这分明是栽赃!” 他刚想再派使者,就见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大…… 大首领,西羌把咱们的使者扣了,还说…… 还说要踏平咱们的王庭!”

兀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刚想发火,帐帘被掀开,一道青灰的身影走了进来 —— 是幽泉的客卿,兜帽压得极低,露出的半张脸没有血色,说话时喉结滚动,像有虫子在皮下爬:“大首领不必动怒,西羌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从袖里摸出个黑陶罐,里面的液体泛着幽光:“这是‘幽冥狼魂液’,给狼骑们喝下,再布下‘九幽引狼阵’,汇聚漠北的阴煞之气,他们就能附狼魂、不畏死,到时候别说西羌,就是沈逸的铁骑,也能一口吞了。”

北漠大祭司凑过来,浑浊的眼睛盯着陶罐,咽了口唾沫:“真…… 真有这么厉害?”

“祭司不妨试试。” 客卿笑了笑,眼底的幽光更冷,“等大首领统一漠北,再南下中原,到时候这天下,就是北漠的了。”

大祭司被说动了,立刻点头:“好!我这就去准备祭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