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深渊微光与朝堂惊变(1/2)
楚曦是被肺腑里的剧痛拽回意识的 —— 每一次咳嗽都像有把生锈的铁钩在胸腔里搅动,带着碎石摩擦的砂砾感,连脊梁骨都跟着发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成碎块。眼前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只有耳边的声响格外清晰:头顶碎石偶尔滑落的 “簌簌” 声,自己喉咙里扯出的、像破风箱般的呼吸,还有…… 一片死寂的、令人心慌的安静。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先触到冰凉的湿石,再往下是粗糙的砂砾,硌得指腹发疼。半截身子被巨石压着,只有右臂能勉强抬动,左腿传来的麻木感里裹着钻心的疼,不用想也知道是骨裂了。试着运气,丹田处却像扎了满手针,经脉干得像晒裂的河床,连半缕内力都挤不出来。识海里那幅 “归墟潮汐星图” 更是惨 —— 星辰轨迹蒙着层灰雾,原本流转的星辉暗得像快熄灭的烛火,连归墟潮汐的微光都快看不见了。
【系统?】她在心里喊,声音像撞在空谷里,连回音都没有。
没有电子音,没有危机预警,那个从穿越起就贴着她的 “依仗”,彻底消失了。龙气反噬的余痛还在骨头缝里窜,国运诅咒像条冰冷的蛇,缠在心口慢慢收紧 —— 她终于看清处境:重伤困在废墟下,没了内力,没了系统,只剩半条命和一把剑。
绝望刚冒头,指尖突然触到一抹温凉。是赤霄。剑身在黑暗里泛着极淡的星芒,像濒死的萤火,每一次明灭都贴着掌心跳,像攥着半缕活气。剑柄上的鸾鸟纹蹭着她的指腹,那点暖意虽弱,却比什么都实在 —— 它还在,她不是孤身一人。
楚曦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裹着尘土灌进肺里,疼得她缩了缩,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能死。沈逸还在等她报平安,陛下躺在龙榻上命悬一线,幽泉的人还在暗处盯着国运…… 她要是折在这,之前所有的挣扎都成了笑话。
现代林倾情的韧劲,混着古代楚曦的责任,在她心里拧成一股劲。她不再硬冲经脉,而是把心神沉进识海,像护着风中残烛似的,一点点引着星图的微光,去吸空气中稀薄到几乎没有的元气;同时掌心贴着赤霄,慢慢接剑身上反哺的星力 —— 那力细得像丝线,却每一缕都带着破邪的劲。
黑暗里,时间没了刻度。只有她指尖的星芒忽明忽暗,还有石块被撬动的 “咯吱” 声,一下,又一下,固执地撞着死寂,像在跟死神掰手腕。
京城的天,像被墨汁染了。
皇宫的朱门紧闭着,禁军甲胄的反光在宫道上连成冷线,甲叶碰撞的脆响都像被冻住,落下来砸在地上沉甸甸的。皇帝楚琰呕血昏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飘遍了京城,太医院的药味从寝殿飘出来,混着宫墙里的焦虑,稠得能拧出苦水。
沈逸把对楚曦的担忧死死压在心底,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第一时间找了几位忠于太子的老臣,带着亲卫接管了东宫外围防务 —— 郑源和赵莽的人已经在宫门外徘徊,一旦让他们闯进去控制陛下,这局就彻底输了。
“院判,陛下情况怎么样?” 他拦住刚从寝殿出来的老御医,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
老院判的鬓角沾着冷汗,脸色灰得像陈年宣纸,摇着头叹气,声音压得极低:“脉象乱得像缠成团的线,心脉里裹着股邪劲,龙气散得厉害…… 老夫们用了参汤、吊了续命针,都像石沉大海。这不是病,是…… 是咒啊!”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的嘴唇还在抖,眼里满是绝望。
咒术!沈逸的心头 “咯噔” 一下,果然是幽泉的手笔!
朝堂上的火药味更浓。郑源穿着绯色官袍,指节敲着朝笏,声音像淬了冰的针:“沈将军,昨日西山突然地动,听说你派了人去?如今陛下病危,郡主又不见踪影,你倒说说,这‘巧合’是不是太巧了?” 他的门生立刻附和,七嘴八舌地喊着 “招灾惹祸”“构陷忠良”,唾沫星子溅在金砖上,刺耳得很。
沈逸站在殿中,玄色官服绷着挺直的肩背,眼神冷得像霜:“末将派人巡查山林,是为防盗匪惊扰皇陵,何来‘招灾’之说?陛下病危,诸位不想着寻解法,反倒在这里扣帽子 —— 郑大人,您是不是太急着转移视线了?”
双方的话像带刺的箭,在殿中飞过来射过去,谁也不肯让谁。而本该出来主持大局的晋王楚邯,却依旧 “抱病” 在府,连面都不露 —— 这沉默像块巨石,压得满朝文武心里发慌。
城南密舵的烛火一夜没熄。
阿七的左臂还吊在胸前,绷带渗着淡红的血,他却顾不上疼,手指在舆图上划来划去,眼底布满血丝。暗卫递来的碎布攥在他手里,那是楚曦襦裙上的料子,布角沾着干涸的暗红血渍,还有几星快散的金芒 —— 是星图的气息。
“这是在西山坍塌处的石缝里找的?” 阿七的声音哑得厉害,指腹磨着血渍,那点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掌心发疼。
“是,” 暗卫点头,“周围塌得厉害,我们不敢硬挖,怕引发二次坍塌。而且郑源的人已经在山脚下布了岗,借口‘巡查地动’,其实是盯着我们。”
阿七扯了扯嘴角,冷笑里裹着冰碴:“硬挖不行就绕着找!派几个会辨地形的兄弟,装成砍柴的、采药的,在西山周边摸,看有没有别的洞口 —— 郡主肯定还活着,她等着我们救!”
他转身看向另一份密报,是关于钦天监副监正的。那人昨夜乔装去了城西的 “闻香阁”,一家看似普通的香料铺。暗卫说 “背景干净”,阿七却把密报往桌上一拍:“京城里哪有真正干净的铺子?尤其是这时候!去查它的货 —— 重点查有没有黑色的矿石,或者闻着发腥的药材,哪怕是渣子也要带回来!”
正说着,另一份密报递了进来:那名伪装成家仆的内侍,昨天去了冷宫。
阿七的指尖顿在纸上,心里突然窜起个念头 —— 冷宫废了十年,连宫墙都塌了半截,草长得齐腰深,他去那干什么?难不成…… 那废宫底下藏着东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