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我跪着流干血,看见了七日后他勒死我的手(2/2)

你知道七日后会发生什么吗?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青铜,我在梦里看见了......你倒在我怀里,而我的手,正掐着你的脖子。

我心头一震。

系统命轨织图初启时,那道泛着暗紫的丝线确实缠在我咽喉,袖口绣着靖王府暗纹的手正缓缓收紧。

可我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去年冬日他替我挡箭时,也是这样红着眼把我按进雪堆里,说清棠你敢死我就剖了这天下给你垫棺材。

那就说明,七日后我还活着,还能让你动手。我反手扣住他手腕,摸到他脉门跳得急,像战鼓,青尾要的是绝望,是你我自乱阵脚。

你现在冲进来,正好遂了它的愿。

他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玄色王服扫过祭坛边缘的冰碴。

胸前青纹已爬到下颌,像条活过来的毒蛇吐着信子。你算准了它要什么,他盯着我心口渗血的绷带,可你算没算过,它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血,是你的命?

我低头扯过案上的金疮药,药粉撒在伤口上,疼得我睫毛颤了颤。它要的是钥匙,我指腹压着药棉,而我,是比永宁更锋利的钥匙。

寒漪馆的铜铃突然炸响。

无念影撞开门冲进来,发簪歪在耳后,匕首上沾着暗绿黏液:姐姐!

祭坛地脉动了——

话音未落,整座馆阁剧烈摇晃。

我踉跄两步,被顾昭珩捞进怀里。

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血锈味涌进鼻端,我抬头时,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底,像浸在血里的琥珀。

清棠,他贴着我耳际,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求你......

求我什么?我推开他,指尖摸到袖中那枚瓷瓶。

灰黑色的忘忧烬在瓶底沙沙作响,是忆娘用守烛芯磨的,专烧记忆火种。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

我拧开瓶盖,粉末入口的瞬间,喉咙像着了火。

顾昭珩惊呼你做什么的声音被放大成轰鸣,接着我的识海炸开——

四岁那年,奶娘哄我吃蜜饯的甜;

十二岁,顾昭珩在边关雪夜塞给我的半块糖霜酥;

及笄礼上,他红着眼把婚书拍在我掌心:沈清棠,我要你做靖王妃。

所有温暖片段被烈焰吞噬,疼得我蜷缩在地。

可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心口突然烫得灼人——是他当年用匕首刻下的顾昭珩三个字,金焰逆冲而上,在识海最深处筑了道墙,护住那段被血浸透的誓言:清棠,你要替我活着。

我睁开眼。

无念影的哭喊声变得清晰,顾昭珩正跪在我面前,指尖颤抖着碰我的脸:清棠?

清棠?

我的视线里多了些银亮的丝线,像蛛网般缠在他发间、缠在祭坛裂缝里、缠在永宁郡主的尸身上。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警告!

检测到命轨织图·初启——可预判目标未来七日关键抉择节点,每次窥视折损一日寿数。

我抬手,银线从指尖射出,缠上虚空。三道命轨骤然浮现:

第一重,皇宫密道尽头摆着具空棺,棺盖上落着片青尾的鳞;

第二重,顾昭珩的玉带系着半枚铜片,铜片上的纹路与我腕间银铃绳同源;

第三重,那道掐住我咽喉的手,袖口暗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靖王府的玄鸟纹。

你说天命难违?我扯着嘴角笑,银线在瞳孔里交织成网,我偏要在这命轨上,踩出一道血路!

话音未落,祭台上的永宁郡主突然坐起。

她的瞳孔全成了青黑色,唇角的笑比之前更艳,像朵开在腐尸上的花:姐姐,她伸出手,指尖长出青鳞,谢谢你替我疼。

顾昭珩的剑地出鞘。

我抓住他手腕,银线缠上剑尖,命轨里闪过他被青纹反噬的画面。别杀她,我喘气,她是钥匙壳,青尾的本体在......

地脉突然剧烈震动。

祭坛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金色血雾,沾在我手背,烫得我嘶了声——是凤血,带着我的命火。

系统提示音急促:凤血活性突破临界值!

第三刑触发倒计时:0:59:59......

顾昭珩的手按在我后心,内力渡进来时带着他的体温。

我望着他胸前的青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突然明白他刚才冲进来,不只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替我分担这血咒。

清棠,他把我抱起来,走向祭坛中央的血池,我陪你。

不行!我挣扎,青尾会......

它要的是钥匙,他低头吻我的额头,可它不知道,我和你,本就是同一把钥匙。

血池里的血开始沸腾。

我望着他眼里的坚定,突然想起系统命轨织图里,那道掐住我脖子的手,腕间系着的银铃绳——和我现在系着的,一模一样。

原来七日后,不是他要杀我,是我要借他的手,剜出青尾的命核。

祭坛的铜铃还在响。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血咒倒计时的滴答声,突然觉得这七日,足够我在命轨上,给青尾织张最结实的网。

当第三声钟响撞破晨雾时,我听见无念影的尖叫,看见灰脊的壁虱群如黑云压顶,而顾昭珩的掌心,正覆在我心口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上。

清棠,他的声音混着血池的沸腾声,别怕。

我当然不怕。

因为我已经看见,七日后的那双手,掐住的不是我的喉咙,是青尾的命。

寒漪馆的晨光透进来时,我瘫在顾昭珩怀里,眼前的银线逐渐消散。

他的玄色王服全被血浸透,可胸前的青纹,已经褪得干干净净。

太医。他哑着嗓子喊。

老袁带着太医冲进来时,我听见银针落在铜盘里的脆响,听见太医倒抽冷气的声音,听见顾昭珩捏碎茶盏的动静。

姑娘五脏俱损......

但还有救?

太医的回答被耳鸣淹没。我望着顾昭珩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这把刀,终于磨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