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他梦见我死了三次,醒来却笑着说值了(2/2)

(全文完)无念影的尖叫像根冰锥扎进耳膜。

我顺着她发抖的指尖望去,东角蛛网断裂处正浮着团黑血——那是刚才还缩在梁上的壁虱,此刻竟像被无形的手捏爆了,青黑色的体液顺着梁柱往下淌,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是青尾的‘执念潮’!”忆娘踉跄着扑到蛛网前,守烛灯在她掌心忽明忽暗,“它在冲刷静心域的屏障,怕咱们识破它藏在雾里的仪式!”她话音未落,我指尖的银丝刚缠上断裂的蛛丝,就觉那丝滑得像浸了油——原来这蛛网只能困住识海幻象,对实体攻击半点用处都没有。

寒漪馆的气温突然跌得像浸了冰水。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转身正撞进永宁郡主的目光里——她不知何时从软榻上坐直了,素白衫子下浮起青色符纹,随着呼吸明灭,像有人用靛青在她皮肤上画了幅会动的咒文。

“逻辑推理”在识海轰鸣,符纹的脉络自动在眼前展开:三横三竖的交叉,尾端勾着极小的蝶翼纹——是“三更献祭阵”!

子时三刻,至寒之时,至纯之血为引,再加上“穿书者魂格”当催化剂,就能唤醒第一把青铜钥。

我喉咙里滚出声冷笑。

原来青尾引我来不是为了杀,是要拿我当祭品。

可它忘了,祭坛上的火既能烧祭品,也能烧点火的人。

“清棠!”顾昭珩突然攥紧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比昨夜高了些,“永宁郡主的脉门在震。”我搭上郡主手腕,果然触到剧烈的跳动,像有活物在她血管里撞。

“它在给她灌咒。”眠蝶姑的虚影掠过郡主头顶,蝶翼扫过符纹时,那些青线竟缩了缩,“今夜子时,仪式就会完成。”

我盯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指甲掐进掌心。

第六夜,我故意将神魂往梦境深处压了三寸——青尾要我当祭品,那我便做个最锋利的祭品。

魂镜回廊的雾气比往日更浓。

我站在绞刑架下,仰头望着悬在梁上的麻绳。

这是第三次梦见绞颈,可这次我没躲,反而踩着木凳,将脖颈主动送进绳套。

“你说我是祭品?”我望着雾气里若隐若现的青尾虚影,“那你敢不敢告诉我——十年前被调包的嫡女,现在在哪儿?你怕的从来不是我觉醒,是怕自己当年偷梁换柱的事,被抖落得干干净净!”

“话术反击”像把淬毒的刀,精准捅进幻境的裂缝。

镜面轰然碎裂,绞刑架在我脚下崩塌,整座寒漪馆剧烈震动,梁柱发出令人牙酸的裂响,蛛网被气浪掀得七零八落,无念影的静心铃摔在地上,丁零当啷滚进床底。

“清棠!快出来!”顾昭珩的声音像被人掐着喉咙挤出来的,我猛地睁眼,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底。

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柳嬷嬷带着御林军来了,说是奉了太后的旨,要查封这里‘驱邪净秽’!”

我转头看向窗外,暮色里果然有明黄伞盖晃过——柳嬷嬷那老货正扶着朱漆门框,身后御林军的银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她往屋里扫了一眼,嘴角扯出阴恻恻的笑,扬声道:“沈姑娘,太后娘娘怕你着了邪祟,特命咱们来‘净净宅’。”

顾昭珩的手指在我腕间收紧。

我能感觉到他神魂里翻涌的暗潮——他在压着咳,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让血咳出来。

梁上最后一根蛛丝“啪”地断裂,灰雾顺着窗缝往外钻,像无数条蛇,正往御林军的队伍里游。

柳嬷嬷的笑僵在脸上。

她身后有个小校尉突然捂着头尖叫,银盔滚落在地——他额角浮起和永宁郡主一样的青纹,正随着呼吸明灭。

“关门!”柳嬷嬷的声音变了调,“快把这院子围死——”

我望着她慌乱的模样,摸了摸腕间未愈的伤口。

顾昭珩的体温透过交握的手传来,混着松木香。

青尾要借御林军的手封死寒漪馆?

那正好——

“昭珩,”我凑到他耳边,“等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只消说一句‘有本王在,谁也动不了清棠’。”

他睫毛颤了颤,喉结擦过我耳垂:“好。”

窗外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御林军的喊喝声越来越近。

我望着梁上最后一团灰雾,指尖的银丝悄悄缠上顾昭珩的手腕——双生茧的银纹在我们皮肤下亮起,像两簇烧得正旺的火。

青尾要关门?那我偏要在这门里,烧它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