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他梦见我死了三次,醒来却笑着说值了(1/2)

那一夜我从梦中“死”过三次。

第一次是被绳索绞颈。

青灰色的麻线勒进喉管时,我听见现实里顾昭珩的指节在青砖上刮出刺响——他原本攥着我手腕的手,不知何时扣进了砖缝。

我眼前发黑,意识里却清晰映出他的模样:玄色大氅浸透冷汗贴在背上,喉结因窒息般的抽搐不断滚动,太医举着银针僵在三步外,连药箱都摔翻了。

“姑娘!”小烬的哭腔撞进耳朵时,我脖颈的勒痕突然松了些——是他在现实中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三分,像根救命绳。

第二次坠崖粉身。

我摔在碎石上的瞬间,肋骨断裂的脆响与他的咳血声重叠。

那血不是红的,是青黑的,溅在我手背时还冒着热气。

太医扑通跪了满地,有个老医正抖着胡子说“五脏似经雷击”,话没说完就被他咳出来的血沫溅了满脸。

我想抽手去捂他嘴,他却反过来将我掌心按在自己心口:“清棠……”他气若游丝,指尖却像烧红的铁,“别停……只要你还在梦里走,我就还能拉你回来。”

第三次心口插刀。

我望着那柄淬毒的匕首没入心脏,痛感漫上来时,突然想起前日他替我挡刺客时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背替我接刀,偏头对我笑,说“不疼”。

可此刻他额角的冷汗滴在我手背上,烫得我发抖;他的血混着我的血,在青砖上洇成朵畸形的花,那花的纹路竟和双生茧的阵图一模一样。

我终于撑不住要挣开他,他却突然攥紧我手腕,指腹碾过我腕间未愈的伤口,疼得我眼眶发酸——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他在说“别怕”。

我突然明白,这哪里是合作?分明是他用自己的命在替我试错。

第五夜的月光比前几夜更凉。

梁上的壁虱缩成灰白小点,蛛网蒙着层霜似的雾,连无念影腕间的静心铃都不响了。

我正盯着顾昭珩腕间药纱渗出的青黑血发呆,头顶突然掠过蝶翼振颤的轻响。

眠蝶姑的虚影浮在蛛网之上,通体透明如沾露的蝶翼,连眼尾的纹路都泛着银。

“孩子,你懂‘双生’之意吗?”她的声音像浸在春水里的玉,“不是共活,是共死。真正的护神之法,不在避痛,而在接痛。”

我喉间发紧——她的话撞进识海时,一段古老记忆突然翻涌:九泉重楼的高台上,两名祭司并肩而立,红绳缠在交握的手腕间,一个人的血顺着红绳流进另一个人的脉,另一个人的痛逆着红绳渗回。

他们身后的青鸾被封进冰棺,翎羽上的毒雾正随着痛感的交融逐渐消散。

“以心换心,以命续命。”眠蝶姑的指尖点在我眉心,“你总想着替他挡痛,却忘了双生茧的茧丝,本就是用两人的痛织成的。”

我望着顾昭珩苍白的脸。

他闭着眼,睫毛上还沾着前次咳血时溅的血珠,像被雨打湿的蝶。

前日他说“我这条命是捡来的,可和你有关的,我都想多留几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原来他早把命栓在我身上了,而我还在徒劳地想替他割开那根绳。

“昭珩。”我凑过去,用沾着他血的唇碰了碰他耳尖,“疼就喊出来。”

他睫毛颤了颤,没睁眼,却反手将我的手按进他衣襟。

那里的银纹本已枯竭成淡痕,此刻正随着我的触碰微微发烫。

我闭了闭眼,按照记忆里祭司的手法,在意识里画出逆导的阵图——这次不再抗拒共享的痛感,反而顺着双生茧的银流,将他体内翻涌的灼痛引向自己,又分出一缕裹着我血脉的温,推回他的神魂。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情感共振’突破阈值——双生茧进化至2阶,可短暂免疫‘魂镜回廊’二级幻术。”

顾昭珩的手指突然蜷起来,扣住我后颈。

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比前几日更烫,却不再是灼人的痛,而是带着松木香的暖。

我睁开眼,正看见他腕间的银纹亮了——那些原本枯竭的纹路像被重新注了银汞,顺着他的血管往心口爬,在他锁骨下方聚成个小太阳似的光斑。

梁上的壁虱突然振翅。

灰雾凝成的蛛网泛起幽蓝波纹,比前几日更亮,像撒了把星子。

无念影的静心铃又响了,丁零当啷的,混着忆娘的轻呼:“看他的药纱!”我低头,只见他腕间渗出的血正由青黑转红,虽然还带着点暗,但那是活人该有的血色。

“清棠。”顾昭珩终于睁眼,眼底的暗色淡了些,“疼吗?”

我笑着摇头,用拇指蹭掉他唇角的血:“现在换我替你疼。”

话音未落,无念影的尖叫突然撞进耳朵。

我转头,正看见她指着蛛网东角——那里的蛛丝不知何时断了几根,灰雾正从缺口处往外漏,像被戳破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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