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深夜守灵（1/2）

太后的丧仪，胤禛安排了内务府帮着皇后主理，但珈宁也被那拉氏拉去协助处理丧仪琐事。

而胤禛自己在丧礼期间，也几乎不眠不休，守灵、祭奠，事事亲力亲为。

此时正值初夏，胤禛早年留有畏热病根，守灵期间几次中暑，人迅速地消瘦下去，眼神也越发深邃难测。

但他依然倔强地跪在灵堂守着，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

入夜了，胤禛让所有人下去休息，自己依旧在灵堂守着，奴才们不敢去劝，高勿庸遣小邓子到景仁宫请来珈宁。

“熹妃娘娘，不是奴才深夜要搅扰您休息，实在是万岁爷都一天没进水米了，这么下去总不是个事儿，您看……”

珈宁看高勿庸面上满是对胤禛的担心，也懒得跟他计较每次有事都第一时间拉自己过来救火的破习惯了。(? .?.? ?)

“这么多年了，高公公还是这么絮叨，把东西给本宫吧。”

她从高勿庸手里接过食盒，轻轻地推开了殿门。

宁寿宫巨大的灵堂内，白烛高烧吗，香烟缭绕。

空旷的大殿，胤禛跪在棺椁前的身影显得异常萧索和寂寞。

珈宁屏住呼吸，走到胤禛面前，轻唤了一句：“皇上……”

胤禛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太后的灵位喃喃了一句：“额娘……当时您生我的时候……难道……不觉得疼么？”

轻轻地一句问话，听得珈宁眼睛一酸，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如果说佟佳氏是胤禛童年的温暖和光亮，那么乌雅氏就是他一生割舍不断的来路和执念。

这一刻，珈宁突然明白了胤禛这些天所有的固执、所有的冷硬、所有近乎疯狂的举动背后，其实是对生母情感关注的渴望和得不到回应的伤痛。

他穷尽半生，似乎都在向乌雅氏证明自己比允禵更强，更值得被爱。

在正向努力得到的只是消极误会和埋怨时，他终于爆发积压多年的委屈，不惜用互相伤害的方式，来维系那微薄的、扭曲的联结。

然而，直到乌雅氏闭上双眼，他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和关注。

珈宁放下食盒，跪在胤禛身边，有些哽咽地滴低咛道：“胤禛，我知道您心里痛，这里没有外人，若是难受，便哭出来吧……”

胤禛没有说话，一滴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

珈宁轻轻帮他拭去，继续柔声道：

“太后如今仙逝，是与先帝团聚了，尘世的所有纷扰、伤痛、或许在她解脱的那一刻就已经都放下了。”

她打开食盒，端起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双生捧到胤禛面前：

“皇上，您是大清的支柱，是天下万民的依靠。先帝将这江山托付给您，是因为相信您担得起。太后若在天有灵，也绝不愿意看到您因悲恸而消沉伤身。您若是倒了，这大清江山怎么办？”

珈宁目光清澈而恳切，一字一句道：

“过去的已经无法追回，但未来，还在您的手中。太后若知您因她之故，损了龙体，误了朝政，她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心安呐？”

胤禛缓缓抬眼，烛光下，他的脸色苍白，眼底布满了血丝，那深切的痛苦并未消散，但却多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