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深夜守灵（2/2）

他看着珈宁眼中不加掩饰的担忧和理解，心里蓦地一暖。他的珈儿总能在他最艰难地时候，用她的温情和智慧，给自己带来一丝慰藉和方向。

终于，他从珈宁手里接过汤碗，冰凉的手指在触碰到珈宁的指尖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胤禛抬头直视乌雅氏的灵位，眼中不再是茫然和忧伤，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重新凝结起来的力量：

“珈儿说的对，”胤禛声音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朕……不能倒！”

他仰起头，将眼中最后一点湿意逼回，再低下头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虽然依旧带着深切的悲恸，但那份属于帝王的坚韧和冷静，已然回归。

“皇考既把这千钧重担交到了朕的手里，朕就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朕要让她和那些不服的兄弟们看看，让天下人看看，朕无愧于列祖列宗，无愧于大清江山！”

他像是在对自己和珈宁说，又像是在对母亲的灵位宣誓和证明。

说完，他端起碗，将微凉的小米粥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碗递给珈宁，看着她略显憔悴却依然温婉地面容，低语道：

“夜深了，快回去歇着吧……高勿庸这奴才真是的，这么晚还把你拉过来，该罚……”

“皇上还说别人呢，您若是能好好照顾自个儿，那些下人们也能少操点心。”

“嗯，知道了，朕再守会儿就歇，你快回去眯会吧……”

珈宁知道，胤禛听进去了她的话，只是需要一些独自的空间消化情绪，重新整理自己，便恭敬地告辞离开了。

翌日孝恭仁太后灵前，胤禛下诏加恩晋十四阿哥允禵为郡王以告慰圣母皇太后的在天之灵。

但晋封圣旨的话语却并不好听，十四阿哥也不领情。

“贝子允禵原属无知狂悖，气傲心高。

朕屡加训谕，望其改悔，以便加恩，但恐伊终不知改，而朕必欲俟其自悔，则终身不得加恩矣。

朕唯欲慰我皇妣皇太后之心，着晋封允禵为郡王。

伊从此若知改悔，朕自叠沛恩泽；若怙终不悛，则国法具在，朕不得不治其罪。”

陪同宣旨的小太监是第一次随师傅出宫，约莫情商有点低，又太想表现，宣旨刚结束，便脱口而出了句贺喜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允禵一个窝心脚。

“爷，怎么也算是为了皇额娘给您的加封，您跟个小太监使什么气。咳咳……”

允禵看了眼因生病而面色苍白的发妻，生生忍住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诘难。

他扭头对小太监冷哼一声：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爷不稀罕他封的什么劳什子郡王！有本事，他就让人一刀杀了我！不然，爷就守着皇考皇妣的陵寝，好好地活给他看！”

允禵怒气的话语，让他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

“你回去告诉雍正！我一定活得比他长，我要看看他最后是如何的心狠手辣，众叛亲离！哈哈哈……”

小太监被允禵的话吓得一怔，反应过来赶紧回到传旨队伍中，站在师傅身后，慌张地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