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疯了吧!就凭三万士兵,吞掉中原咽喉?!(1/2)

大殿内静得渗人。

数十盏青铜连枝灯燃着鲸油,毕剥作响。昏黄的火光舔舐着大殿正中那张斑驳的羊皮地图,将它映得像一张刚剥下来的人皮。

一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磨出的厚茧,正死死按在地图中央。指尖之下,朱砂圈出的两个字红得刺眼,仿佛要从皮面上渗出血来。

南阳盆地。

“拿下此处,便是扼住了中原的咽喉。”

吴起的声音不高,有些沙哑,像是被边塞的风沙砺过。但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砸进空气里,却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左阶之上,那群刀头舔血的武将们,眼珠子瞬间绿了。呼吸粗重,胸膛起伏,那是饿极了的狼群嗅到了肉糜的馊香。这哪里是地图?这是千金的封赏,是世袭的爵位,是把那群平日里趾高气昂的老贵族踩进泥里的登天梯!

而右侧的文官们,面皮抽搐,缩在宽大的袖袍里的手都在抖。

疯子。

这个从卫国逃出来的丧家犬,这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又要动了。

所有的目光,惊疑、贪婪、恐惧,最终像是一股浑浊的暗流,汇聚到了高台之上的那张黑色王座。

楚王熊臧,这位年少的君主斜倚在漆黑的扶手上。他太年轻了,脸庞稚气未脱,可那双眸子却深得像两口枯井,看不见底。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地图上那块夹在秦、韩、魏三国指缝间的肥肉。

南阳盆地。

天下粮仓,也是天下最烂的泥潭。

谁伸手,谁的手就会被剁掉。

“准。”

良久,少年君王的嘴唇动了动。

一个字,轻得像灰尘,却重得像山,直接砸碎了朝堂上那一层薄得可怜的均势。

群臣膝盖一软,正欲山呼万岁,楚王熊臧却忽然欠身,像是一头幼鹰俯视着它的猎物。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冷得像是冰窖里刮出的风:

“国库空得能跑马。你要战,寡人给你战。不过——”

他竖起三根手指,在昏暗的灯火下晃了晃。

“兵马,只给三万。”

轰——!

这下连那些红了眼的武将都懵了。殿内瞬间炸起一阵嗡嗡的低语,像是一窝被捅翻的马蜂。

三万?

这不是打仗,是送葬!南阳那边是什么?是魏国的武卒,是韩国的劲弩!五万联军互为犄角,那就是个绞肉机!

“借刀杀人……这是赤裸裸的借刀杀人啊……”角落里有人幸灾乐祸地咬着耳朵。

这是道死题。无解。

然而。

大殿中央,那个被称为“人屠战神”的男人,肩膀忽然抖动起来。

他在笑。

李赫感受着这具身体里残留的那个灵魂——那个名为“吴起”的战国幽灵,正在疯狂地战栗。那不是恐惧,那是一种病态的亢奋,是猎人看着猎物一步步踏进陷阱时的狂喜。

这小狼崽子在试探我。

用三万人的性命,来称一称“吴起”这两个字,到底值几斤几两!

赢了,千古名将;输了,乱坟岗上一具枯骨。

“臣,领命。”

吴起猛地抬头,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刃,狠狠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

“杀鸡焉用牛刀?三万?”他嗤笑一声,袍袖一甩,转身便走,声音在大殿回梁间炸响:

“足矣!”

……

三日后。令尹府,密室。

这里没有窗,只有令人窒息的闷热。几根儿臂粗的牛油大烛燃烧着,将五道漆黑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扭曲得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

没有虚头巴脑的君臣礼节,只有最露骨的杀戮算计。

周平、甘茂、韩非、禽滑厘、蒲嚣。这五个人,代表着如今楚国最顶尖的脑子。此刻,他们正围在一座巨大的沙盘前,眼底全是血丝。

“魏军三万,韩军两万。这两根钉子,死死扎在南阳,拔不动。”

吴起手里并没有什么指挥棒,他拔出腰间的佩剑,“苍啷”一声,剑尖狠狠点在沙盘中央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笃”声。

“强攻?那是蠢猪才干的事。”

他环视众人,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半明半暗,宛如修罗。

“这一仗,我要教教那群中原人,什么叫——”他顿了顿,咽下了那个属于未来的词汇,换了个更阴毒的说法,“把他们从天上,拽进烂泥里打。”

剑尖在沙盘上一划,拉出一道狰狞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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