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尸山血海铸王座!这一夜,少年天子化身修罗!(1/2)
郢都,冬夜,风如鬼哭。
哗啦——
一桶桶带着碎冰的井水泼在白玉丹陛上,瞬间化作蜿蜒的红溪。
水是冷的,血是热的。两者一激,腾起一层淡淡的腥雾,直往人鼻孔里钻,腻得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这哪里还是平日里威严神圣的楚王宫?分明是一座刚刚收了刀的修罗场。
暗红色的血浆早就沁进了石缝深处,抠都抠不出来。风一过,仿佛能听见那三百颗落地头颅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咕噜声,那是冤魂在索命,也是权力的回响。
王座之下,是一片洗不净的殷红。
王座之上,楚王熊臧身着缟素,像尊泥塑木雕般僵在那里。
他没动,甚至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那双曾经清澈如鹿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死死盯着台阶下那一排排如同铁铸般的锐士。
这三千人,甲胄破碎,浑身浴血,像是一群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可他们眼里的火,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烈——那是信徒看见神迹时的狂热。
因为他们的神,令尹吴起,死而复生。
而对于楚王熊臧而言,昨夜的“死”,是为了换来今夜的“活”。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动了。
他的手指极缓慢地抚过王座扶手上的青铜兽首。
冷。
沁入骨髓的冷。
但这股冷意顺着指尖窜上天灵盖,却让他打了个激灵,随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感电流般流遍全身。这感觉让他恐惧,更让他如痴如醉。
“宣。”
只有一个字。
声音不大,却像一枚铁钉,狠狠钉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央。
没有太傅在耳边聒噪,没有老臣在堂下侧目。这位年少的君主,终于在血泊中,第一次呲出了带血的獠牙。
“上蔡君一党,挟尸逼宫,大逆不道。”
少年站起身,黑色的冕服袖袍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只展翅欲扑的玄鸟。
“谋逆者,夷三族。”
这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让台下跪着的幸存者心脏猛地一缩。
“家产充公,充盈国库。男丁发配北境修长城,不许歇,不许停,给寡人活活累死方休!至于女眷……”楚王熊臧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表情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个活了千年的厉鬼,“没入教坊司。让她们活着,用身体替她们的父兄赎罪。”
狠。
太狠了。
紧接着,他目光投向虚空,仿佛那里站着一个巨大的、恐怖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名字:
“令尹吴起!只身入局,挽天倾于既倒!特赐‘上柱国’,总领大楚军政,见君不拜!”
台下众臣的呼吸声瞬间停滞。
见君不拜?
这不是封赏,这是在把吴起捧上神坛,这是在造一个活着的“王”!
然而,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楚王熊臧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忽,语气也慢了下来,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至于都察院御史,寡人的那位好老师,申不害……”
大殿内落针可闻。
“他虽受蒙蔽,但罪不至死。”
少年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废去一切官职,扔进江下学宫做个讲习吧。传寡人旨意,没有诏令,这辈子,让他老死在学宫里,一步也不许踏出来。”
说完,他猛地转身,冕服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黑线,头也不回地没入后殿深沉的阴影中。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今晚死在了这大殿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疯子亲手调教出来的怪物。
……
令尹府,密室。
空气浑浊,混杂着浓烈的草药苦香、烧酒的烈气,还有皮肉烧焦的恶臭。
“嗤——!”
一块烧红的烙铁并没有直接贴在肉上,而是隔着厚厚的药膏烫了下去。
吴起,或者说穿越者李赫,正赤裸着上半身,死死咬着一根缠着麻布的木条。
他的后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像是被重锤砸烂的烂泥。断裂的肋骨刚被接好,每一次呼吸,肺叶都在胸腔里拉风箱似的响,疼得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子在里面搅。
痛。
真他娘的痛。
但这痛感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想笑。
他赢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国乱世,他把自己的命扔上赌桌,梭哈了一把大的!
“主公。”
禽滑厘一边换药,手抖得像筛糠。这位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此刻看着李赫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尊邪神,“您……您怎么就敢笃定那帮旧贵族昨晚一定会动手?万一他们怂了呢?万一……”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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