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尸山血海!那个男人,从地狱杀回来了!(1/2)
残阳如血,死死地糊在楚王宫前的汉白玉阶上,怎么擦也擦不掉。
那是真正的血。
“噗——”
一声闷响,像是屠户斩断了连着筋的猪骨。一颗头颅旋着飞起,发髻散乱,那张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惊恐,随后重重砸进地面的血洼里,溅起一滩黑红的浆汁。
风里全是铁锈味,还有屎尿失禁的骚臭。
楚国的旧族公卿们,平日里峨冠博带,谈吐风雅,此刻却像一群待宰的豚犬,被黑冰台的死士死死按在地上。刀光起落,没有废话,只有那种令人牙酸的切肉声——“嘶啦,嘶啦”。
这不是行刑,这是收割。
申不害跪在血泊最深处。
他没被杀,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他膝盖只有三寸的那颗人头——那是景氏的族长,半个时辰前还在嘲笑他“竖子不足与谋”。此刻,这颗头颅正斜眼看着他,灰白的眼珠子里倒映着申不害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呕……”
胃里一阵痉挛,酸水涌上喉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申不害的手指死死抠进地砖的缝隙里,指甲劈了,渗出血来,他也感觉不到疼。
完了。
全完了。
他引以为傲的“术”,他苦心孤诣布下的“局”,在绝对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就像深秋枯干的芦苇棒子,一捏就碎。
什么执棋人?什么拨乱反正?
“呵……呵呵……”申不害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他突然想起了《商君书》里那句冷冰冰的话:农战之外,皆为虱蚤。
原来在那个男人眼里,自己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一块用来擦拭刀锋血迹的破布。擦完了,也就扔了。
……
九级御阶之上,王座高悬。
少年楚王熊臧端坐在那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仿佛能盖住整个广场的尸山血海。
他太安静了。
那种安静,不该属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看着台下的杀戮,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像在看一场无趣的皮影戏。但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节已经攥得发白,青筋暴起。
就在刚刚,他亲手掐死了心里那个还会恐惧、还会心软的孩子。
王者,孤家寡人也。
想要坐稳这把椅子,屁股底下就得垫着累累白骨。这是太傅教他的最后一课,也是最残忍的一课。
直到最后一声惨叫被风扯碎。
天地间骤然死寂。
只有风穿过宫墙的孔洞,发出类似于鬼哭的“呜呜”声。宫门外,三千锐士亲卫如同一堵黑色的铁墙,沉默得令人窒息。他们眼里的光,不是看活人的光,那是看死人的光,像狼,嗜血且贪婪。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在广场中央那口漆黑的灵柩上。
蒲嚣动了。
这位满脸横肉的铁血悍将,每走一步,战靴底下的血浆就发出腻人的“吧唧”声。
他走到灵柩前,看着趴在棺材盖上、后背插满了狼牙箭的那个身影。
风吹起那人破烂的衣角,露出下面早已干涸的黑血。
“扑通!”
蒲嚣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这个杀人如麻的汉子,此刻声音颤抖,像是喉咙里含着一把沙子:
“令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抬头,嘶吼声炸裂在空旷的广场上:
“令尹大人!天——亮了!!!”
这一嗓子,像是旱地惊雷,震得人心头发颤。
就在所有人惊骇欲绝、以为这武夫疯了的时候,那具本该凉透了的“尸体”……
动了。
先是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咔吧”一声脆响,那是僵硬的关节在复位。
那个被万箭穿心的男人,那个让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男人,竟然双手撑着棺材盖,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直起了腰!
广场上几百个活人,此时竟连喘气声都听不见。
诈……诈尸了?!
李赫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很沉重。他反手探向后背,握住了一根深入皮肉的狼牙箭。
“起。”
他低喝一声,手腕发力。
“噗嗤!”
带钩的箭头连着皮肉被生生拔出,血花飞溅。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随手将带血的箭矢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当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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