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唯一的宿敌,大秦战争机器,启动!(1/2)

西风烈,残阳如血,早已被黑夜吞噬殆尽。

楚军大营扎在河西的冻土上,像是一头盘踞的巨兽。空气里不仅有土腥味,还夹杂着那股子怎么也洗不净的、陈旧的铁锈味——那是血干在甲胄上的味道。

明明刚吞下了魏国的河西之地,这足以让历代楚王在地底下笑醒的战功,此刻的大营里却静得吓人。没有酒肉香,没有喧哗声,只有巡夜甲士沉重的脚步声,踩碎了地上的枯骨与冻泥,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帅帐内,烛火被漏进来的风扯得忽明忽暗,把李赫的影子在羊皮地图上拉扯得狰狞扭曲。

那张图很大,占据了整整一面屏风。魏国河西那块肥肉,已经被朱砂涂得猩红刺眼,像是一道刚撕裂的新伤。

但李赫——这位如今名震天下的“吴起”,看都没看那块红斑一眼。

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地图最西边。那里是一片贫瘠、灰暗,甚至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之地的角落。

秦。

只是在心里默念这个字,李赫按在案几上的指节便猛地发白,“格格”作响。

那不是怕。

那是嗜血的野兽在荒原上嗅到了同类气味时的战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时,浑身血液都要烧干的亢奋!

冢中枯骨般的魏国算个屁!

李赫太清楚了,就在他像个裱糊匠一样修补楚国这艘破船时,在函谷关以西,在那个黄沙漫天的咸阳,有一头真正的怪物,正在磨牙吮血。

商鞅!

那个改变了华夏几千年命运的男人,那个以天地为棋盘、苍生为刍狗的绝世狠人,他终于来了。

“主公!”

帐帘被人猛地撞开,寒风裹着雪沫子卷了进来。

蒲嚣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脸色惨白,那双杀人如麻的手此刻竟在微微颤抖。他跌跌撞撞冲到案前,将一卷染着黑血的竹简重重拍下。

“黑冰台死士,折了三个顶尖好手,才从秦庭送出来的……血书!”

竹简并没有展开,但那股子透出来的寒意,瞬间让帐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李赫一把抓起,猛地抖开。

只有寥寥数行字。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忙刻下,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刚出炉的带血钢刀,直插人心!

——秦公嬴渠梁,拜卫鞅为大良造!变法,始!

——令一:废井田,开阡陌!地无私界,谁耕谁有!

——令二:设二十等军功爵!斩首一级,赐爵一级!无军功者,王族不得封侯!

——令三:废分封,行县制!天下之权,尽归咸阳!

——令四:连坐之法!什伍连坐,一家犯法,九家同诛!

轰隆!

仿佛一道惊雷在帅帐内炸响。

周平、甘茂这些久经沙场的猛将,此刻一个个瞪大了眼,像是在听天书。他们嗅到了权谋的狠辣,却还没尝出那背后的尸山血海。

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懂。

“啪!”

一声脆响,韩非手中的笔生生折断。

这位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法家大才,此刻那张总是带着嘲讽冷笑的脸,竟扭曲得如同见了鬼魅。

“这……这……”

韩非平日里本就有些口吃,此刻更是抖得连不成句。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那卷竹简,瞳孔剧烈收缩。

“这是……这是要把人变成兽!把国变成刀啊!”

韩非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遇见“道”之极致时的惊恐与绝望:“疯子……这个卫鞅,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要教化,不要仁义,他只要两个字——耕!战!”

“种粮,为了活着;杀人,为了爵位!”

“在他的法度下,秦国不再是国,它会变成一架机器……一架没有感情、不知疼痛、只知道碾碎一切的战争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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