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魏魂祭旗!那一日,大梁城头下起了诛心的雨(1/2)
大梁深宫,铜漏滴落的声音,像极了断头的血。
“啪。”
不是酒爵落地的脆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的声音。魏罃手中的犀角杯滚落在地,殷红的浆液漫过暗黑的金砖,像极了一条蜿蜒的死蛇。
大殿内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成了罪过。
那跪在大殿中央的斥候,浑身甲胄已被鲜血浸透,这一路狂奔,将他的魂魄都跑散了。他把头颅死死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拉出来的,带着嘶哑的哭腔:
“败了……君上,全没了。”
魏罃像是没听见。他原本红润富态的脸庞,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眼角的肌肉在疯狂跳动。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寡人的五万武卒……”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是在问晚膳吃什么,“那可是吴起当年留下的底子,是列国诸侯连看都不敢看的铁甲……你说,没了?”
“楚军……楚军不是人……”斥候猛地抬头,那双充血的眼睛里残留着未散的惊恐,仿佛还在看着地狱,“他们是鬼!是索命的厉鬼!”
魏罃身子一晃,喉头猛地一甜。
“噗——”
一口心头血喷在御案的竹简上,鲜红染透了墨字。那是魏国的版图,如今,却成了祭文。
大殿外,风声呜咽,像极了五万冤魂在鸿沟边上的哭嚎。
……
兵贵神速,孙子所谓的“其疾如风”,在李赫手里变成了“其酷如火”。
七日。
仅仅七日,淮北平原的泥土都被马蹄翻了一遍。周平与甘茂的两翼铁骑,如同两把剔骨尖刀,精准地剔除了大梁城外所有的血肉屏障。那些依附于魏武卒余威的城邑,甚至来不及关上城门,就看见了楚军黑色的旌旗遮蔽了天日。
晨曦初破,大梁城头的守军搓着冻僵的手,习惯性地向远方眺望。
然后,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平线上,不再是熟悉的黄土,而是一道黑线。黑线蠕动着,吞噬着光线,那是钢铁汇聚成的汪洋。
五万楚军,列阵。
没有嘶吼,没有鼓噪。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比万千惊雷更让人心悸。那是只有百战精锐才有的杀气——不动如山,动则灭国。
中军阵前,一辆漆黑的战车孤零零地突前。
李赫单手扶着青铜车栏,身后猩红的披风被狂风扯得猎猎作响。他没有看那高耸入云的大梁城墙,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纹路。
“魏武卒既灭,这大梁,不过是一具没了脊梁的枯骨。”
李赫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他不需要用人命去填这道护城河,他是从两千年后回来的幽灵,他懂得比杀人更可怕的一招——诛心。
“墨家钜子何在?”
这一声不大,却透着一股子透骨的寒意。
“推上来。”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五十具狰狞的巨弩缓缓推至阵前。它们不像兵器,更像是伏在地上择人而噬的铁兽,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但李赫没下令射箭。
他挥了挥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赶走一只苍蝇。
“挂旗。”
数十名赤膊的楚军力士冲出阵列,手中高举着一面面残破不堪、沾满血污的旗帜。
那是魏武卒的战旗。
“呼——”
战旗被倒悬在阵前高耸的木杆上。风一吹,那些曾经代表着魏国无上荣耀、代表着不可战胜神话的图腾,如今像死狗一样被挂在那里,无力地拍打着木杆。
紧接着,一颗风干的头颅被高高挑起。
虽然面目全非,但那花白的头发,那熟悉的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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