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余波与反思（1/2）

停职府邸，幽静得只剩下仙炉内香料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陈卷面前的玉符光幕上，正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客观视角，播放着由天庭监察法阵记录的、雷部任务失败的全过程影像。虽然没有声音，但那毁灭的场景、雷将们的迟疑、煞气失控的狂暴、以及凡间城池瞬间化为乌有的惨状，已足够触目惊心。

影像播放完毕，光幕黯淡下去。陈卷久久沉默，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玉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略显空洞的嗒嗒声。

他的心情，如同被打翻的五色瓶，复杂难言。

首先涌上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果然如此”的验证感。西方那套看似精密、强调“最优解”和“风险控制”的模式，在雷部这种需要瞬息决断、充满不确定性的实战环境中，其固有的僵化弊端被无限放大，最终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这完全印证了他之前那份匿名警示报告中的分析和预判。一种在专业领域被证明正确的、细微的欣慰感，如同幽暗中的火星，一闪而过。

但紧接着，这丝火星便被更庞大、更沉重的情绪彻底淹埋。

没有任何喜悦。一点都没有。

影像中那两位被煞气侵体、仙基受损的雷将痛苦的面容，下方城池中无数凡人瞬间湮灭的绝望，还有那片象征着死亡与失败的焦土……这一切都太过真实，太过惨烈。这不再是纸面上的数据推演，不再是朝堂上的理念之争，而是血淋淋的生命代价和无法挽回的损失。

他闭上眼，仿佛能听到那些逝去亡魂无声的哀嚎，能感受到雷部同僚（尽管理念不同）心中的痛苦与悔恨。

“或许……我们都太过于自信了？”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穹顶缥缈的仙云图案，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痛彻地意识到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