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他父亲的早发病症与离世(1/2)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书房里只余一盏孤灯,将相拥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陆寒霆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隔着一层毛玻璃的故事,但那玻璃后汹涌的痛苦,却无声地浸透出来。

“他不是在老年才发病的。”陆寒霆开口,打破了关于阿尔茨海默症总是与高龄相连的普遍认知,“五十岁刚过,那些细微的征兆就开始出现了。”

沈清澜静静地听着,握紧了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撑。

“最开始,是遗忘。不是忘记钥匙放在哪里那种寻常的健忘,而是会忘记昨天刚开过的重要会议内容,忘记一份他亲自修改了无数遍的合同关键条款。”陆寒霆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那个开始出现裂痕的、他曾经仰望的身影,“他会反复问同一个问题,几分钟前刚给出的答案,在他脑海里就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样,不留痕迹。”

“然后,是情绪。”他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变得易怒、多疑,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跟随他几十年的老部下大发雷霆,会毫无缘由地认定母亲对他不忠。那个曾经沉稳如山、睿智从容的男人,变得像个充满不安和攻击性的陌生人。”

沈清澜能想象那场景对一个少年、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大厦将倾,最先裂开的是精神的基石。

“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他运动协调性的下降。”陆寒霆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他走路开始变得有些拖沓,端酒杯的手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有一次,他想要签署文件,笔却几次从指间滑落……他看着自己不听使唤的手,眼神里那种混杂着震惊、愤怒和最终归于绝望的死寂,我至今记得。”

那不是一个老人的自然衰退,而是一个正值壮年、处于事业顶峰的强者,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剥夺他赖以生存的一切——记忆、理智、甚至是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病情发展得比我们预想的更快。不过三四年光景,他已经无法处理任何公司事务,经常认不出人。他会把我错认成他的哥哥,或者更久远的故人。他会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喃喃自语,说一些我们完全听不懂的、属于他年轻时代的事情。”

陆寒霆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他离世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他终于说出了那个结局,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不是在睡梦中安详离去。是身体机能全面衰竭,伴随着严重的肺部感染。最后那段日子,他躺在床上,瘦得脱了形,眼神空洞,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他走的时候,或许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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