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陆氏家族阿尔茨海默症的遗传史(1/2)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余下屋檐滴水的嗒嗒声,敲打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清晰。书房内,灯光依旧温暖,却仿佛承载了比之前更为沉重的过往。

陆寒霆的呼吸在沈清澜坚定的承诺中渐渐平复,但那份深入骨髓的阴霾并未完全散去。他依旧握着她的手,仿佛那是他与现实世界唯一的连接点。他拉着她,一起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距离很近,膝盖相抵,是一种汲取力量的姿态。

“不是亨廷顿舞蹈症。”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揭开更深层伤疤的决绝。

沈清澜微微一怔,看向他。

陆寒霆的目光落在虚空处,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些尘封在家族记忆深处的、模糊而痛苦的画面。“我父亲……我最初对医生描述的症状,那些情绪不稳、动作协调性下降,让医生一度怀疑是亨廷顿。因为它更广为人知,也更……符合他前期的某些表现。”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攒揭开最终真相的勇气。

“但后来,更详尽的家族病史追溯,以及他后期更典型的表现……指向了另一个方向。”他抬起眼,看向沈清澜,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是阿尔茨海默症。一种……更常见,但同样残酷,且具有明确家族遗传性的神经退行性疾病。”

阿尔茨海默症。

这个名词,比“亨廷顿舞蹈症”更普遍,却也因为其普遍,而更令人感到一种无处可逃的窒息。它不像亨廷顿那样带着某种“罕见病”的疏离感,它就潜伏在无数家庭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吞噬着记忆、认知,以及作为“人”的尊严。

“陆家……有明确的家族史。”陆寒霆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判决书,“我的曾祖父,晚年认知严重衰退,最终在疗养院去世,当时被笼统地称为‘老年痴呆’。我的祖父,同样如此。他一手创立了陆氏的商业雏形,却在事业巅峰期开始遗忘重要的合同细节,叫错合作多年的伙伴的名字……最后几年,他甚至不认得我的父亲。”

他叙述着,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沈清澜能感受到他握着她的手,在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而我父亲……你只知道他走得早。但他不是在意外中突然离开的。他是……慢慢地,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滑向那个已知的、家族性的深渊。他看着祖父的经历在他身上重演,那种明知结局却无力反抗的绝望……”陆寒霆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他后期,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是谁。有一次,他把我当成了他年轻时的商业对手,情绪激动地要我‘滚出去’……”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已经描绘出了一幅足以摧毁任何人心智的恐怖图景。三代人,仿佛被同一种无形的命运诅咒,重复着相似的悲剧。记忆的崩塌,身份的迷失,尊严的丧失……这种缓慢的凌迟,比任何急症都更加折磨人。

沈清澜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她终于明白,他之前的担忧为何如此深重,他的恐惧为何如此具体。这不仅仅是一个概率问题,这是一个几乎可以看到轮廓的、盘旋在家族男性头顶的幽灵。他看到的,不仅是医学文献上的描述,更是他父亲、他祖父……那清晰而可怕的轨迹。

“所以,”陆寒霆扯出一个苦涩到极点的笑,“你明白了吗?我担心的,从来不只是我自己的健康。我害怕的是……如果我也逃不过这个命运,晨光他……”他没有说出那个可怕的假设,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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