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澜澜,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1/2)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绵密起来,敲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轻响,更衬得书房里一片死寂。拥抱带来的短暂慰藉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必须直面现实的冰冷沙滩。

陆寒霆缓缓松开了沈清澜,但双手仍握着她的肩膀,力道很重,仿佛她是他在汹涌海面上唯一的浮木。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在他深邃的眼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却遮不住那里面翻涌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微颤,像是在积蓄所有勇气。他必须说,必须亲口说出来,不能再有任何隐瞒。

“澜澜,”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用了“澜澜”。不是“清澜”,不是“沈总”,而是在最私密、最脆弱时刻才会唤出的昵称。这个称呼让沈清澜的心猛地一缩,她知道,真正沉重的内容要来了。

她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用力地攥紧,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熨帖着他,目光沉静而鼓励地看着他,无声地传递着力量:“我在听。”

陆寒霆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不敢看她,仿佛直视她会让他失去开口的力气。

“我父亲……他走得早,你只知道是意外。”他艰难地开启话头,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古老故事,“但事实并非如此。他……是死于亨廷顿舞蹈症。一种……神经退行性遗传病。”

他终于说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已久的恶魔的名字。空气仿佛都随之凝固。

“他发病的时候,我还小。我看着他从一个精明强干、意气风发的企业家,慢慢变得……动作笨拙,情绪失控,走路摇晃,最后……完全丧失自理能力,卧床不起,意识模糊……”他的声音哽住了,那段被刻意尘封的童年记忆,如同锈蚀的刀片,每一次翻出都带着血肉,“那过程,很慢,很……残忍。”

沈清澜紧紧握着他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和轻微的颤抖。她想象着年幼的他,是如何恐惧而无助地看着心目中的英雄一点点崩塌、消逝。这远比任何商业对手的打击都更致命。

“这种病,”陆寒霆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医学陈述,试图用理性包裹住巨大的痛苦,“是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意味着,如果父母一方携带致病基因,子女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遗传。”

百分之五十。

这个冰冷的概率,像一道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伴随了他整个成年岁月。

“我以前……一直抱着侥幸心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直到上次体检,医生提醒我,到了该警惕和筛查的年龄。然后……我发现自己最近,偶尔会有一些非常细微的、不易察觉的肌肉跳动,手指……有时候会觉得没有那么灵活。”

他说出了最具体的恐惧来源,那些被他放大观察、日夜折磨着他的、或许根本不算异常的“症状”。

“我查了所有资料,咨询了国内外最顶尖的专家。结果都是一样的——想要确定,只能做基因检测。”他的目光终于缓缓移回,落在沈清澜脸上,那里面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痛苦与恐惧,“那份草案你看到了。我……已经预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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