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哑婢做梦,绣出了死账(1/2)

林晚昭望着院角厢房里那团影影绰绰的绣娘剪影,指尖在袖中掐得发白。

哑婢的梦境像团解不开的乱麻,可王氏的阴毒已从帕子缝里渗了出来——她必须抢在那女人察觉前,把这团乱麻理成打蛇的七寸。

“守碑伯。”她转身时,守墓人正垂手立在祠堂阴影里,粗布衫角还沾着新翻的土屑。

这人从她记事起就跪在林家祖坟前,碑石换了三茬,他的背却始终挺得像块老松。“把哑婢悄悄带到祖坟偏屋。”她压低声音,“每日寅时用安神香熏半柱,莫让她醒得太急。”

守碑伯浑浊的眼尾动了动,喉结滚了滚,最终只是重重颔首。

他走的时候,哑婢正对着空气绣最后一针,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像株被暴雨打蔫的野菊。

林晚昭望着两人消失在雨幕里,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藏好你的耳朵”,那时她也是这样,把所有的疼都咬碎在齿间。

三日后的晨雾裹着槐花香漫进祖坟偏屋时,哑婢正趴在土炕上,指尖沾着炭灰,在粗麻纸上洇出一片深褐。

林晚昭掀开门帘的刹那,沈知远的靴底已经碾上了新泥——他总像块精准的日晷,永远踩着她需要的时辰出现。

“看这个。”她指腹抚过麻纸边缘,那上面歪歪扭扭的阴绣纹路,竟拼成了半卷地契模样。“受让方是‘江南李氏’,用印...”她喉间发紧,“是祖父的私印。”

沈知远的指尖悬在纸上方半寸,像怕碰碎什么。“我查了户部档案。”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展开是叠泛黄的族牒,“江南李氏确实是李怀恩远亲,但李大人上月巡查漕运前,刚在圣上面前参了燕王一本。”他抬眼时,眸底翻着冷浪,“王氏这是要借他的名,做块遮羞布。”

林晚昭突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李代桃僵。”她把地契拓本往袖中一塞,“可她忘了,遮羞布底下的烂肉,总要见光的。”

城南贫巷的青石板硌得马车直晃。

林晚昭掀开车帘时,看见个穿补丁粗衫的盲童正蹲在墙根,指尖沿着砖缝摸索。“阿乙?”她轻声唤,那孩子立刻站得笔直,空洞的眼睛对着她的方向。

“林姑娘。”盲童的声音带着童音特有的清亮,“我爹说过,您这样的贵人,鞋底沾的泥都比我们的干净。”

林晚昭蹲下来,把孝帕覆在他掌心。

阿乙的指尖刚触到帕面,就猛地一颤。“这...这是倒针回线!”他的手指顺着纹路游走,像在摸一条活的蛇,“这里有字...是‘三十六船,不归’...还有个名字...”他突然松开手,帕子“啪”地掉在地上,“王...王婉...”

沈知远弯腰拾起帕子,目光与林晚昭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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