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陆奥的冻土与最后的骑铁（2/2）

“可惜……”

李苏站起身，走到车窗前，看着窗外那片苍茫的林海，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冷光：

“他面对的是工业。”

“孙得胜。”

“在！”

“告诉前锋部队，停止追击。”

“既然他们喜欢躲在林子里，那就让他们永远留在里面吧。”

李苏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瓶贴着骷髅标志的试剂瓶，轻轻晃了晃：

“把咱们从南洋带回来的那个东西……拿出来用用。”

“那个东西？”孙得胜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王爷，您是说……‘希腊火’（改进型凝固汽油弹前身）？”

“对。”

李苏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说晚饭吃什么：

“这陆奥的山林太密了，容易藏污纳垢。”

“传令炮兵营。”

“换装**‘燃烧弹’**。”

“以前我们只烧城，今天……我们烧山。”

……

一刻钟后。

五十门后装线膛炮调整了仰角。

这一次，装填的不再是开花弹，而是一种特制的、弹体内灌满了煤焦油、硫磺和白磷混合物的燃烧弹。

“放！”

“轰！轰！轰！”

炮弹呼啸而出，落在了道路两侧的密林深处。

“嘭！”

弹体炸裂。

并没有剧烈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沉闷的“噗嗤”声。

紧接着，黑色的粘稠液体四散飞溅，粘在树木上、岩石上、枯草上，甚至是……躲在林子里的武士身上。

然后，火焰升腾。

那不是普通的火。那是附骨之疽般的毒火。

一旦沾上，扑都扑不灭，遇水反而烧得更旺。白磷在空气中自燃，冒出剧毒的白烟。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山谷。

藏在林子里的骑铁队，原本以为找到了天然的掩体，却没想到这掩体变成了他们的火葬场。

大火借着秋风，迅速蔓延。

原本苍翠的林海，转眼间变成了一片红莲地狱。

无数火人从林子里冲出来，哀嚎着在雪地上打滚，但那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死死地咬着他们的肉，直到把他们烧成焦炭。

伊达政宗站在小峰城的城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那只独眼里，映照着漫天的火光，也映照着旧时代彻底崩塌的绝望。

这不是战争。

这是……天罚。

“这就是……明国人的手段吗？”

伊达政宗的手指深深地抠进砖缝里，指甲崩裂，鲜血直流：

“不仅杀人，还要诛心。”

“他是在告诉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任何地形，甚至连这大自然的屏障，都只是……燃料。”

火光中，明军的装甲列车和坦克部队再次启动。

它们碾过燃烧的树干，碾过焦黑的尸体，像一群冷漠的死神，继续向北推进。

李苏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火海，神色漠然。

他并不嗜杀。

但他没有时间去和一个倔强的老人玩捉迷藏的游戏。

为了大明的工业化，为了美洲的远征，日本必须尽快平定。

哪怕代价是……烧掉半个陆奥。

李苏轻声说道：

“希望伊达政宗能聪明点。”

“毕竟，我还缺几个能干的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