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系统预警,急流勇退(1/2)
开皇十二年深秋,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萧瑟的寒意中。晋国公府书房内,林枫站在巨大的窗前,望着庭院中那几棵百年银杏树,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簌簌落下,铺满了青石板地,如同铺就了一条通往未知的黄金之路。一阵莫名的心悸突然袭来,让他端着青瓷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温热的茶水险些泼洒在他那身象征极致荣宠的紫色国公朝服上。
【叮——系统检测到潜在高风险:“功高震主”指数已达临界阈值(78\/100)。环境威胁评估:高度危险。建议宿主立即启动“明哲保身”应急预案,降低存在感,规避政治风险。重复,建议立即启动应急预案……】
脑海中,那个自他来到这个时空便如影随形、却又沉寂了许久的“妻妾养成系统”的机械音,此刻无比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这个系统曾在他崛起之初提供了诸多助力,无论是洞察先机,还是获取某些特殊资源,但随着他位极人臣,系统的作用已逐渐淡化,转为一种潜在的辅助。此刻它突然主动发出如此高级别的预警,绝非空穴来风。
“国公爷?您……可是身体有所不适?”正在下首躬身汇报河西四镇秋防部署与粮草调度事宜的兵部侍郎李诠,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枫瞬间的失态,连忙停下汇报,关切地询问道。这位李侍郎是林枫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将领,对林枫既敬且畏。
林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摆了摆手,面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重新坐回那张紫檀木雕螭纹大案之后,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无妨,许是昨夜未曾睡好,略有恍惚。你继续说吧,河西之事,关乎边防安定,不可轻忽。”他示意李诠继续,然而心思却早已不在那枯燥繁琐的军务数据之上。
借着低头饮茶的间隙,林枫的意念沉入脑海。系统界面上,一个刺目的红色三角警示标志在不断闪烁,旁边清晰地罗列着一系列冰冷的数据和分析图表:近三个月来,他面圣奏对的次数减少了近四成;皇帝杨坚给予的赏赐,虽然依旧丰厚,但规格和频率已明显不如平陈之初,且多是一些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的物件;御史台那边,关于他“任用私人”、“在江南安抚事宜上过于宽纵”等不痛不痒却持续不断的弹劾奏章,数量悄然增加了五成;更值得玩味的是,皇帝近期单独召见太子杨勇和晋王杨广的次数,远多于召见他这位尚书右仆射……一条条,一列列,都在无声地印证着系统那个冰冷的判断——“功高震主”。
当晚回府,林枫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去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而是换了一身简便的劲装,来到了后花园西侧的演武场。秋日的夕阳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铺着细沙的场地上。他从亲卫手中接过那杆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镔铁长枪,手腕一抖,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嗡”的轻鸣。随即,他身形展动,一套凌厉霸道的林家枪法施展开来,枪影重重,劲风呼啸,卷起地上片片落叶,仿佛要将心头那股因系统预警而升起的、难以言喻的烦躁与寒意,尽数通过这酣畅淋漓的舞动发泄出去。
“夫君今日,倒是好兴致呢。”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从月洞门处传来。林枫收势而立,转头望去,只见王婉宁正扶着贴身侍女的手,含笑立在门边。她穿着一身秋香色的常服,外罩一件银狐皮里子的锦缎披风,虽已生育过一双儿女,又曾经历双胎生产的凶险,但精心调养后,身姿依旧窈窕,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身为当家主母的沉稳与威仪。她身后,跟着两名乳母,怀中分别抱着刚学会走路不久、咿咿呀呀朝着父亲伸出小手的林承业和林音。两个孩子粉雕玉琢,在晚霞映照下,如同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惹人怜爱。
林枫将长枪抛给亲卫,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汗巾,擦了擦额角并不明显的细汗,目光在妻子和儿女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因系统预警和朝堂隐忧而冰冷的心,似乎被这温馨的画面注入了一丝暖意。他走上前,先是逗弄了一下儿子的小脸,又轻轻摸了摸女儿头上柔软的发髻,随即对王婉宁道:“政务繁杂,心中有些滞涩,活动下筋骨松快些。婉宁,你若无事,陪我去书房坐坐可好?有些事,想与你商议。”
到了书房,林枫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丫鬟小厮,亲自掩上房门。书房内,烛火通明,书架林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息。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系统预警之事,以一种王婉宁能够理解的方式,简要地告知了她,只说是通过某些特殊渠道,感知到了来自宫中的某种微妙而危险的态度转变。
王婉宁执团扇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她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夫君既问起,妾身也正想寻机与你说此事。前日按制入宫朝见独孤皇后娘娘,娘娘凤体似乎略有不适,精神不济,但在闲话家常时,却特意将妾身唤至近前,详细问起了音儿的饮食起居、性情喜好,关怀备至。只是……话到末尾,娘娘似是无意地提了一句,‘晋国公如今权势煊赫,深得陛下信重,连太子在处理某些政务时,都言要顾及晋国公的态度呢。’此言……听着是夸赞,细细品来,却让人心惊。”
林枫瞳孔微缩,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独孤皇后……她真是这么说的?”独孤伽罗皇后与杨坚伉俪情深,且对朝政影响力极大,她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皇帝的意志,或者至少是皇帝默许的态度。
“千真万确,当时还有几位宗室王妃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王婉宁肯定地点点头,继续道,“而且,昨日楚国公杨司徒的夫人过府来访,言语间看似闲谈,却提及陛下近来似乎常感头痛,脾气也愈发……难以捉摸,动辄斥责身边近侍,连高相前日都因一件小事被陛下当庭训诫了几句。”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月娘端着一个红漆食盒走了进来,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两盏冒着热气的参汤。她见林枫和王婉宁神色凝重,不似平日闲话家常的模样,便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放在靠窗的小几上,轻声道:“老爷,夫人,已是亥时了,用些宵夜吧。可是……朝中有什么烦心事吗?”她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王婉宁神色恢复平静,淡淡道:“无甚大事,不过是些寻常政务,老爷有些疲累罢了。月娘,你且去西厢和东暖阁看看,承业和音儿可都安睡了?叮嘱乳母和守夜的丫鬟仔细些,秋深露重,莫要让孩子着了凉。”
“是,夫人,妾身这就去。”月娘恭顺地应下,不敢多问,福了一礼便悄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书房门重新掩好。
待月娘的脚步声远去,林枫负手在铺着厚厚地毯的书房中缓缓踱步,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显得有些沉重。“系统不会无故预警,皇后和杨素夫人那边传来的消息,也佐证了这一点。山雨欲来风满楼……婉宁,看来,我们是到了该认真考虑退路的时候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断。
……
“朝堂印证与心腹密议”
接下来的几日,林枫以十二分的警觉观察着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三日后的大朝会,更是让他印证了心中的不祥预感。
当他出列,一如既往地奏报河西军务,详细陈述边防部署、士卒轮换以及应对突厥可能扰边的方案时,御座上的杨坚虽然依旧耐心听着,不时颔首,但林枫敏锐地注意到,皇帝那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的频率,明显比以往加快了许多,那细微而急促的“笃笃”声,显示出一种潜藏的不耐与心不在焉。而当太子杨勇出列,奏报关于整修关中水利的初步设想时,尽管太子的方案在林枫听来颇为空泛,缺乏具体细节,但皇帝反而显得格外有耐心,不仅仔细倾听,还特意追问了几个细节,甚至温言鼓励了几句“心系黎民,其志可嘉”。这前后细微的差别,落在有心人眼中,意义非凡。
更让林枫心头巨震的是,散朝之时,高颎特意放缓脚步,与他并肩走出太极殿,沿着长长的白玉阶徐徐而下。这位日渐苍老的首辅宰相,目视前方,仿佛随意闲聊般低语道:“弘远(林枫表字),陛下日前曾问起老夫,朝中年轻一辈里,可有能独当一面、接替国公处理西北繁杂军务的合适人选?言下之意,似是觉得你太过辛劳,想为你分些担子。”高颎的话语点到即止,但其中的深意,林枫岂能不懂?这分明是在为可能的权力交接做铺垫询问!
回到府中,林枫面色沉郁,立即遣心腹之人,秘密请来了几位绝对可靠的幕僚。为首的是年过五旬、学识渊博且精通权谋的陈先生,还有精于算计、心思缜密的于先生,以及两位负责外围情报收集的干练属下。众人齐聚于书房密室之内。
当林枫将系统预警(隐去系统之名,只说是特殊渠道的绝密情报)、皇后言语、皇帝态度变化以及高颎的暗示和盘托出后,密室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无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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