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时代的回响（1/2）

身体在急速坠落，耳边是冰块碎裂的尖啸与海水迫近的咆哮，失重感拉扯着每一寸神经。然而，卡普的意识却在极致燃烧，远比下坠的速度更快地翻涌着。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同样在下坠的香克斯，但那双眼中燃烧的，已不仅仅是战斗的狂热，更有一股压抑了十数年、此刻终于无法遏制的怒火与痛心！

路飞！

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那个在风车村长大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的孙子，他本该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继承自己的意志，去守护正义与和平！可是……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红发小子！就是因为香克斯！他失去了左臂，却将那条手臂赌在了一个小屁孩的身上，赌在了一个可笑的、戴着草帽的梦想上！他将那顶该死的草帽交给了路飞，将他引上了那条万劫不复的海贼之路！

卡普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路飞悬赏令上那张咧着嘴大笑的脸，闪过他在司法岛、在顶上战争与世界政府为敌的身影，闪过他如今也成了搅动大海的“极恶世代”之一……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香克斯！这个继承了罗杰意志，又将那该死的“海贼的火种”播撒到他孙子身上的男人！

罗杰开启了海贼时代，而香克斯，这个罗杰的继承者，亲手将他的孙子也拖入了这个泥潭！新仇旧恨，对海贼的深恶痛绝，对孙子走上歧路的无力与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下的熔岩，轰然冲破了卡普一直以来用豪迈掩饰的平静外壳！

“红发——！！！” 一声蕴含着无尽怒火与悲愤的咆哮，竟压过了下坠的呼啸，震得周围的冰块都在嗡鸣！

就在即将坠入汹涌海面的前一刻，卡普猛地一脚狠狠踏碎一块急速下落的巨冰！轰！冰块爆裂，他凭借那狂暴的反冲力，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燃烧着漆黑火焰的狂龙，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撕裂空气，悍然射向香克斯！

他的右拳之上，黑红色的霸王色霸气不再是缠绕，而是发生了某种质变！它们不再仅仅是能量的外显，而是仿佛与他的拳头、他的骨骼、他的血肉、他的灵魂彻底融合在了一起！那拳头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化作了一种概念的凝聚体——“终结”！是终结海贼时代的决心！是终结罗杰遗留影响的执念！是终结一切将亲人拖入黑暗的愤怒！散发出一种返璞归真、摒弃了一切花哨，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也最恐怖的沉重感！

这一拳，不再是“爱的铁拳”那种带着复杂追忆与惋惜情感的招式，而是凝聚了卡普一生征战、守护海军信念、对海贼极致的痛恨、以及对香克斯这个“引路者”最深沉的怒火的最终……裁决！

“这一拳，是为了被你亲手点燃的、我那孙子的海贼之路！！”

“是为了所有被你们这些海贼毁掉的家庭！！”

“是为了——彻底终结这个由罗杰开启、由你延续的混乱时代！！”

卡普的怒吼声如同亿万冤魂的哭嚎，又如同神明的最终审判，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轰然降临！

香克斯在下坠中感受到了这股完全不同以往、充满了毁灭性恨意的恐怖气势，他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瞬间明白，此刻的卡普，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叙旧、可以切磋的传奇老兵，而是一尊被触动了逆鳞、誓要毁灭一切的忿怒明王！

他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体，独臂将格里芬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倾尽毕生所学的、蕴含着无尽守护与自由意志的玄奥弧线！他没有喊出招式名，因为任何语言在此刻的卡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将所有对船长的怀念、对伙伴的守护、对自身道路的坚持，全部毫无保留地灌注于这一刀之中！刀身之上凝聚的霸王色霸气，前所未有地浓郁、压缩，甚至让格里芬的刀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的悲鸣！这是他对罗杰意志的继承，也是他自身信念在面对这滔天怒火时的最终体现！

刀锋，承载着自由与守护。

拳锋，承载着终结与裁决。

在距离翻滚的海面不足十米的低空，两者再次碰撞！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在诞生的瞬间就被那更庞大、更根源的能量彻底吞噬、湮灭了！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按住，陷入了近乎永恒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