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油尽灯枯(2/2)

不……不可能!

若父皇真曾有过一念之仁,若他这些年的挣扎蛰伏并非全然笑话,那今日持刀逼宫的他,又成了什么?

“不是……不是这样!”他猛地摇头,眼中癫狂与混乱翻滚,颤声质问:“为什么?啊?我也是您的骨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皇帝已无力应他。

谢禩猝然转头,朝殿外嘶声厉吼:“带进来——都带进来!”

甲胄碰撞声霎时迫近。

禁卫押着踉跄的宗亲鱼贯涌入,顷刻挤满前殿。

几位老亲王一见龙袍染血、形销骨立的皇帝,骇得几乎晕厥。

“陛下……陛下啊!”悲鸣四起。

恭亲王被人搀着,浑身颤如残烛,仍伸手指向谢禩,老泪纵横:“逆贼!不忠不孝、无君无父之辈!安敢以刃胁君、妄窥神器?”

人群之中,谢清予倏然抬眼窥向前方,皇帝几乎全身重量皆坠在李德臂间,面色灰败里渗着诡艳潮红,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看来今日……便是国丧!

谢禩对一切斥骂充耳不闻,他手中刀锋再度压紧,在皇帝颈侧压出一道细浅血痕,狠厉朝着满殿宗亲贵胄,声音嘶哑破裂:“父皇,这里可都是谢氏的至亲骨血!今日……您要么颁下传位诏书,要么……”

他抬眸扫过一张张惊惶的脸,狞笑绽开,如癫如狂:“我们便一同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