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使节南行（2/2）

刘谌亲自为郤正斟酒饯行：“郤令君，建宁之行的千斤重担，就托付给您了！望您不辱使命，巩固盟好，使我东部无忧！”

郤正肃然接过酒盏，一饮而尽：“殿下放心，老臣必竭尽全力，宣示朝廷恩德，定不辜负殿下与卫将军重托！”

诸葛瞻上前，执郤正之手，低声道：“令君此行，如履薄冰，万事小心。若事有蹊跷，当以保全自身为要。瞻在永昌，静候佳音。”

霍弋也叮嘱李歆等人，务必护卫郤正安全，熟悉路径，谨慎行事。

送行仪式结束后，诸葛瞻并未立即回府，而是与刘谌并肩立于城头，眺望着使团队伍消失在南方蜿蜒的山道尽头。

“卫将军，”刘谌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郤令君虽持重，然建宁情势复杂，爨谷之心，真能如我所愿吗？”

诸葛瞻目光悠远，轻声道：“殿下，人心如水，形无常形。我遣郤令君往，赠重礼，示诚意，陈说利害，此为‘投石问路’。若能坚定爨谷之心，固为最佳；若其心存观望，我之举动，亦能使其不敢轻易背汉附魏，为我经营牂柯争取时间；即便……即便其真有异心，郤令君亦能窥得端倪，我等可早作防备。此乃阳谋，势在必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朝近日在牂柯边境的小规模军事调动，以及支援龙氏等举动，爨谷未必不知。他也在观望我的实力与决心。此次遣重臣出使，正是向他展示我朝内部团结、志在东进的姿态。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对爨谷的一种威慑。”

刘谌闻言，缓缓点头：“但愿如此。只盼郤令君早日传来佳音。”

就在使团出发后第五日，安南将军霍弋匆匆来到卫将军府，带来一个来自牂柯前线的新消息。

“卫将军，潜入牂柯的斥候回报，朱褒近日调动频繁，其麾下一部兵马约千人，向豚水上游龙氏等豪强的地盘移动，似有武力清剿之意。同时，那个魏使贾范，活动更加频繁，不仅与朱褒密会，似乎也派人暗中接触了牂柯南部的一些小部落。”

诸葛瞻目光一凝：“朱褒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想趁龙氏等尚未坐大，借魏使之势，强行镇压，巩固权力。贾范则想火上浇油，让牂柯乱得更彻底。”

“我们是否要加大对龙氏的支援？”霍弋问道。

诸葛瞻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时机未到。支援过多过显，易被朱褒抓住把柄，反诬我朝煽动叛乱，届时他若倾力来攻，或请魏国施压，我将被动。眼下仍以隐秘少量支援为主，让龙氏等能勉强支撑，与朱褒形成缠斗消耗之势即可。重点还是要看建宁方向。只要建宁稳，我东部无忧，便可从容经营牂柯乱局。”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建宁郡的位置：“如今棋子已然落下，接下来就看爨谷如何应对，以及……贾范在建宁，又能玩出什么花样了。通知边境将士，加强戒备，严密监视朱褒军动向，若有越境之意，坚决回击！”

郤正使团的南下，与牂柯郡内骤然升级的冲突，几乎同时发生。南中的棋局，因诸葛瞻的“东进”之策，已然全面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