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举荐（1/2）

主战派的气势为之一窒。

蒋太傅又看向礼部尚书等主和派：“王尚书主张教化，怀柔远人，此乃圣王之道，立意高远。然，确如镇南将军所言，若南蛮拒不接受，甚至伤我使者，则教化之策，便如空中楼阁。”

主和派也陷入了沉思。

就在众人以为蒋太傅会和稀泥时，他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老臣愚见，人命最为尊贵。无论是我将士之性命，还是南疆土着之生灵，皆不应轻掷。故，不费一兵一卒而收其地、得其民，方是上上之选，亦最合陛下仁德之心。”

他微微一顿，掷地有声：“因此，老臣主张——先礼后兵。”

“可先派遣得力干员为钦差，前往南境。此钦差需有胆有识，不畏艰险，更需懂得变通。其任务，并非空谈教化，而是‘因势利导’。可携我朝食盐、布匹、铁器（农具）、医药等实用之物，与其交易，助其改善生计；可为其医治疾病，示之以恩；可于其聚居之地附近，建立庠序，许其孩童入学，供其饭食，使其渐通言语，慕我华风；可招募其青壮，以工代赈，参与修路、开荒，使其得利，渐生归属。”

蒋太傅侃侃而谈，勾勒出一幅不同于单纯武力征服，也不同于空泛教化的务实蓝图。

“此过程，或许缓慢，却最为稳妥。若其接受，则潜移默化，终为我民；若其抗拒，甚至主动攻击，则说明其冥顽不化，届时，我再调集大军，联合已归化之土人，进行清剿，则名正言顺，事半功倍，亦能将我军伤亡降至最低。”

“如此，既全陛下仁德之名，又顾现实之利，更免无谓牺牲。试行一二年，观其后效，再行定夺，方是万全之策。”

蒋太傅说完，微微躬身，退回队列。

殿内一片寂静。无论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在细细品味蒋太傅这番话。他既否定了盲目动武的冒险，也指出了空谈教化的不足，提出了一个更为务实、更具操作性的“渐进同化”策略，核心便在于“成本”与“效果”的平衡，以及对“人命”的重视。

皇帝沉吟良久，紧绷的面容渐渐舒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太傅之策，老成谋国，深合他意。他既想开疆拓土，青史留名，又不愿背负穷兵黩武、苛待士卒的骂名。蒋太傅的“先礼后兵”，无疑是最好的台阶。

“太傅所言，老成持重，深谋远虑。”皇帝终于开口，一锤定音，“便依太傅之议。先行教化、安抚、贸易之策，以观后效。至于这南下钦差的人选……”

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群臣，一个既要有能力，又要懂得变通，最好还能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劲儿的人选，心中暂无头绪。